在1960至1970年代的美國,當年藝術圈非常盛行一系列「大眼睛」的圖畫,大的不合比例、深邃迷濛的大眼,似乎在訴說著每個孩童內心最感動人心的故事。
在當年,畫作底下的屬名都標示「Keane(基恩)」,讓世人都以為這幅畫是出自男畫家華特基恩(克里斯多夫華茲飾)之手。但事實上,這所有的畫作都是其妻子瑪格麗特基恩(艾美亞當斯飾)的作品。這藝術史上最驚人的真實大騙局,揭露那個年代女性在藝術創作上極不被重視的故事。
由鬼才導演提姆波頓執導、改編自這起真實事件的電影《大眼睛》,完整告訴觀眾這不為人知的祕密。
故事描述,瑪格麗特因為跟丈夫離婚,而獨自帶著女兒前往新城市生活,在那兒,她遇見了風度翩翩、充滿紳士氣質的畫家華特,兩人很快的便墜入愛河而結婚。
這看似浪漫似的閃電結婚,其實殊不知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瑪格麗特的畫作作品主要都是畫孩子,並且有著一雙迷濛且碩大的眼睛,勾勒出無限兒童的願望與嚮往。瑪格麗特常說,「眼睛是靈魂之窗」,並且以她唯一的女兒為模特兒,畫出一幅幅感動人心的畫作。
但他的先生明明沒出幾次過國,卻打著「我曾遇見世界各地的窮困孩童,作畫,是希望他們受到更多關注」的理由而作畫。看似感人的話語,打動無數觀眾,也讓這個謊言愈滾愈大,全世界的人都深信「大眼睛」是華特基恩所作。
活在謊言下的瑪格麗特基恩,雖然多次希望先生不要再這麼做,但先生以各種不同的理由威脅逼迫,命令他不得宣揚,包含可能坐牢、背負詐欺罪名等,甚至還威脅她的性命。
回頭看看1960年的美國,在極度重男輕女的時代,那時的確沒有人會關心女性的畫作,更遑論去購買、分享。但華特基恩是個非常善於行銷與口碑的天才,他利用其舌粲蓮花的口才與銷售技巧,將「大眼睛」系列畫作風靡全美。
珍貴的手稿作品被大量印製為海報、明信片、紀念品,甚至連當時流行的彩妝都要刻意把眼睛畫大,形成一股詭異的盲從風氣。
可憐的瑪格麗特基恩,成天只能躲在小屋的閣樓默默作畫,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大眼睛」其實出自她手。於是,她痛苦隱瞞著這個事實。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不能邀請朋友到家中做客,最後,朋友也一個個離她而去。
就連她的女兒,瑪格麗特基恩也被丈夫命令不得跟女兒表述這項事實,原本從離婚開始就與她感情深厚、無話不談的女兒,卻被迫不得有太多的相處機會與交流,這莫名的現實壓力開始另她喘不過氣,成了日後勇於為自身畫作站出來捍衛的勇氣。
導演清楚描繪出瑪格麗特與丈夫的緊張關係、與女兒的漸行漸遠、與朋友的斷絕往來。在一次偶然發現她先生根本不是畫家的事實時,丈夫還露出本性,以嘶吼、謾罵、毆打的姿態威脅母女倆,婚姻的關係就此破裂。
整段故事最高潮的,在於雙方告上法庭後,法官要求兩人直接在現場作畫證明其繪畫功力的片段。過程幽默詼諧,卻又不失溫馨與感動,震懾人心。
(導演提姆波頓與真實故事主人翁瑪格麗特)
故事中的主人翁,現年87歲的瑪格麗特如今依然健在;一直隱瞞世人又欺侮她的丈夫則在14年前過世,就連到死前,他還堅稱「大眼睛」是他畫的,令人不勝唏噓。
透過艾美亞當斯的精彩演技,我們看到那個年代女性的卑微,還有世人對女藝術家的不尊重。從被欺壓的家庭主婦,到勇敢至法庭為自己討公道,這過程的轉變令人震撼。
這是部發人深省的好片,它讓我們認識藝術創作的真義、70年代女性的痛苦與心酸。全片由一位記者,以第三人生的敘事方式描繪,更使《大眼睛》更加客觀且生動。細細品味,你會發現每一個「大眼睛」畫作,似乎都有「洞察人心」的深邃魅力。
(圖片提供:Catch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