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跨東西半球、一年半載的交換時光,吳裘莉體會到荷蘭人開放、多元的包容精神,也觀察到日本學生在學術討論時「直率」的性情。「用自己的眼睛認識世界」,是交換學生帶給她最棒的收穫。
赴東大交流 一年考過日檢一級
「交換學生和旅行很不一樣,它讓你發現一個國家最真實的面貌,」對吳裘莉而言,長時間身處異國,是深度體驗在地的最佳時機。
在荷蘭,她常一人騎著腳踏車在葛洛寧恩市(Groningen)蹓躂,觀察路人的一舉一動,或和陌生的荷蘭老太太分享彼此的生命故事,在日本也是如此。
她發現,荷日兩國的民族性截然不同,比如聊天話題。初次見面時,日本人喜歡聊天氣,「因為『天氣』是既安全又不涉及個人隱私的話題,但荷蘭人喜歡談旅行經驗或最新的科技。」
另一個有趣的例子,是握手的力道。
「來,手借我一下,」吳裘莉用力握住記者的手,「這是歐洲人的方式」;然後放鬆,輕柔地再握一次,這是日本人的方式。第一次跟歐洲人握完手,她當下的想法是,「可惡,我輸了!」她大笑著說。幾次與當地人互動後,吳裘莉漸漸懂得選擇適當途徑、拓展人際關係。她認為,台灣學生常專注於課業成績,卻沒有太留意社交技巧的重要性,較為可惜。
除了風土民情,語言能力更是交換生的一大挑戰。許多人以為,能去日本交換,日文一定十分流利;但吳裘莉TOEIC接近滿分,卻從沒考過日文檢定,「我去日本的前一天,連片假名都還背不完。」可是在東大生通常用日文報告,不會日文,很難參與討論。
令人驚訝的是,從記片假名到通過日檢最高級N1,吳裘莉只花了不到一年,「重點不在於語言能力,而是有沒有心學好語言。」
她如何做到?一般交換學生,可能儘量少修課、多規劃異國旅行;但吳裘莉犧牲玩樂時間,選擇用「苦行僧式」的學習。
為了提升會話能力,吳裘莉每天至少看八小時的電視節目,將自己浸淫在全日文環境中。另外,研究國際新聞的她為了分析日本報紙的報導,逼自己每週上20小時的日語課,其中甚至包含古典日文課程,因為「明治時代的報紙用的是古日文,即使通過日檢N1也未必能讀懂。」
東大的交換期間,吳裘莉加入日籍教授田中秀幸的研究團隊,十多位來自中、日、台的學生須每週輪流報告研究進度、參與討論。其中,日本學生的表現令她印象很深刻。
年輕流浪是一生的養分
台灣人對日本人常有「英文不好」「講話拐彎抹角」等偏見,但她觀察發現,日本人英文其實不差,只是日本腔比較濃厚。討論課中,日本學生常直接向報告的同學指出研究缺失或質疑,一點也不符合台灣人心中「含蓄」「隱晦」的刻板印象。
「比起日本人,台灣學生很講情面,討論課不太會挑戰對方的論點或想法,這其實很不利,」她有感而發。
回首來時路,吳裘莉認為交換學生帶來許多成長的機會。例如,學會放下成見與刻板印象,用開闊的心胸去認識異國文化;她也將學習觸角延伸到教室外,觀察並學習異國的社交禮儀。
將來還想再出國讀書嗎?她笑說:「如果有機會念博士的話,我應該會去美國吧!」
如林懷民所說,「年輕的流浪是一生的養分。」對吳裘莉而言,流浪在不同國度的交換經驗,也將是她人生中最珍貴的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