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半導體教父、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今日與《晶片戰爭》作者克里斯．米勒（Chris Miller）展開世紀對談，從歷史與地緣政治的角度探討半導體的新賽局和台灣挑戰。而歷史系副教授寫的書為何能獲得廣大迴響，甚至從迷弟角色晉升到能與張忠謀面對面交流？
Chris Miller在塔夫茨大學（Tufts University）弗萊徹學院教授國際史，擁有哈佛學士、耶魯歷史碩博士學位，專精軍事史、俄國史和地緣政治關係。
他在出版《晶片戰爭》前也寫過三本與俄羅斯有關的書，《普丁經濟學》（Putinomics）、《我們將成為主人》（We Shall Be Masters）、《拯救蘇聯經濟鬥爭》（The Struggle to Save the Soviet Economy）。《晶片戰爭》獲得《金融時報》和麥肯錫2022年度商業圖書獎。
從冷戰軍備競賽寫到全球半導體競賽
其實Miller最初是要寫冷戰早期軍備競賽故事。他想了解為何蘇聯當時掌握原子武器和遠端運載系統等關鍵軍事技術，卻在下一階段的精準打擊表現不佳，火箭也是一樣狀況，明明蘇聯兩方面都做得很好，卻都在下階段──小型運算能力慘遭失敗。
了解愈多後，Miller發現無論全球化型態、供應鏈結構，還是軍事力量未來，如果不了解半導體的作用，就無法理解任何一點。因此他決定先將蘇聯與普丁放一邊，花了五年時間深入了解半導體領域，也與科學家和其他產業專家做了100多次訪談。
Miller表示之所以撰寫《晶片戰爭》，是因「我們沒注意過晶片這東西，但它們卻創造了現代世界」，因太理所當然，也很少看到晶片實際樣貌，所以人們只模糊知道智慧手機可能有些微電子技術在運作，他自己也如此認為。
「愈是深入研究，我愈意識到『晶片是人類史上最迷人也最複雜的製造問題』。」Miller笑稱，最初寫《晶片戰爭》時更本不知道微處理器是什麼、如何運作，到後來變成大大驚歎於其中的複雜程度。
若只選一個人代表半導體，就只有張忠謀
了解半導體生態後，Miller逐漸變成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的粉絲。他曾於《The Verge》採訪提到，張忠謀是《晶片戰爭》裡他最喜歡的角色，也是過去100年最被低估的商業人物，且多數人都沒聽過他，但人們每日依賴他公司的產品生活。
「張忠謀的人生故事，是整個半導體產業的迷人縮影。」Miller表示，張忠謀的故事不只是有遠見的企業家精神，以及具備技術才能的故事，更是橫跨台灣、美國和中國，說明全球科技生態系不斷擴大的鴻溝形塑的複雜性。
Miller也於天下經濟論壇表示，「如果想用一個人闡述整個半導體產業過去50年變化，最好的選擇就是張忠謀。不只因為他創辦全世界最大、最賺錢的晶圓廠台積電，也不是因台積電技術無人可比，最主要是他能將技術才能與商業遠見充分結合。」
Miller認為，過去75年晶片產業和運算技術的所有重大轉折，張忠謀不只描繪出來，更實現了這些轉變。「我們都要感謝張忠謀，我希望更多人聽過他，因為我認為他的重要性被嚴重低估。」Miller還在《The Spectator》特地寫專欄介紹張忠謀的人生歷程。
當涉及晶片，全球化就不全球化
許多報章雜誌認為晶片是「新石油」，對Miller來說，雖然現在經濟沒有兩者就不能運作，但半導體業缺乏地緣政治分散而造成潛在緊張，是政府需意識的問題，「來自台灣的晶片比例遠大於沙烏地阿拉伯生產的石油」。
如果從過去50年歷史發展看，軍事能力的進步主要由運算、感測和通訊力驅動，換言之就是半導體的進步。正如《晶片戰爭》觀點所述，發展半導體的利害關係不只使西方經濟繁榮，更重要的是軍事優勢。
Miller認為，這種狀況幾十年內會繼續存在，也意味晶片製造控制權將成為軍事力量是否平衡的關鍵因素。
本文轉載自2023.3.16「科技新報」，僅反映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社立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