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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維迎:生產效率,中國未來成長關鍵

王怡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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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怡棻

200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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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維迎:生產效率,中國未來成長關鍵
 

本文出自 2003 / 12月號雜誌 第210期遠見雜誌

中國經濟已經維持二十多年的高成長,這個高成長究竟能維持多久?

經濟成長主要來自兩方面,一個是配置效率,一個是生產效率。配置效率指的是資源和生產要素從邊際生產低的地方,流向邊際生產高的地方。生產效率指的是勞動生產的提高,同樣的資源可以創造更大的價值。經濟學中,生產在有效的配置下會形成一條生產邊界,配置效率就是移到這條邊界下,沿著邊界曲線來移動。生產效率就是將邊界不斷地往外推移,增加新的產能。

我認為,中國現在的成長主要來自配置效率,改革開放導致的資源流動。過去在嚴格立法管制下,資源無法有效利用,現在農民可以進入工業。在農村時,他的邊際效率可能等於零,但進入工業他就可以創造價值。

另一個很重要的就是企業家資源,這是過去中國浪費最嚴重的資源,因為過去最有才能的人都想去當官。企業家在改革開放後,對中國成長帶來歷史性的意義,特別是1989年發生的天安門事件,優秀人才覺得當官已沒有希望,所以就進入企業。

企業家資源包括台灣以及海外華人的資源,這些資源紛紛進入大陸。中國資產不僅銷往國內,還銷往國外,企業家利用全球化資源配置、國際資本、與國際技術造成這幾年的成長。

未來中國的配置效率潛力仍在,特別是企業家資源。現在很多企業家潛能還沒發揮出來,許多企業家不願做大,是因為容易有安全問題,這也造成人才及資本外流。製造業的急速轉型也很重要,現在東南部城市化愈來愈高,一方面是因為製造業發展,一方面是因為中部及西部的勞動力資源不斷湧入。好比福州工業產值GDP已經排到全球第五位,它的資源大多是從中部以及西部而來。

未來四年,配置效率仍是中國成長重要關鍵,但是四年後,配置效率的優勢可能無法維持。這時就要轉變成生產效率產生的成長,生產成長要靠大量的資本投入,但是從中國目前的情況看,現在資本投入愈來愈高,資本的邊際生產率卻愈來愈低、效率愈來愈低,這是因為中國工資成長非常快。就製造業而言,現在我們每小時實際的勞動生產力是美國的六分之一,但工資是美國的四十分之一,所以有很大的成本優勢。當工資漲價成美國的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許多成本的優勢就沒有了。工資成長是中國未來成長一項很大的威脅,全球化導致各地資源價格漸趨一致,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產能,改善技術,甚至做出原創性的技術,就像之前許多主講人講的。所以未來什麼最重要?最重要的是R&D的工作。R&D投資愈高的企業,生存的可能性愈高。

第二重要的是教育,我們要有受過良好教育的技術人才。第三是資本資產,也就是最優秀的企業家能夠得到資源資金。還有智慧資本,這包括法律制度、經營制度、產權制度、政府效能。很重要的是要保護無形資產,這將是未來中國成長的關鍵。

現在,我們就要未雨綢繆,提高配置效率、提高勞動生產力,加大R&D與教育資源的投入,改變政府效率,只要這麼做,維持未來二、三十年高成長還是很有可能的。(王怡棻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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