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臺北世界設計之都申辦成功,絕對不能漏掉劉維公這個名字。他在郝龍斌市長任內,時任臺北市文化局長一職,和市長充分溝通取得認同與共識,進而領導團隊爭取申辦臺北世界設計之都,就是想為台灣營造易於觸動創新的環境。
90年代後期「創意」一詞延燒全球,在台灣,各行各業似乎都要拚個創新,才能維繫一席之地或者擁有無窮的競爭力一般,把「創新」當萬靈丹而使用到浮濫的地步。事實上,創新有其時代意涵,國外早有政府部門將文化創意產業納入國家重點發展計畫;台灣身為地球村的一員,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只是大家過於追求表象意義,反而讓文創發展失焦,十分可惜。
導正觀念從根紮起 創新不能只是口號
社會上瀰漫一股急於創新的氣氛,但大多數人卻先把「創新」套進框框裡,曲解創新只限特定領域(例如:科技業)、特定人士(例如:研發人員)或特定場所(例如:育成中心),導致蒸騰的氣氛遇到開口就噴發而出,於是所有人眼中看到的創新,幾乎都流於追求表現手法而缺乏更為深層的思考和作為。
如此的思維和整體氣氛,反而容易變成阻礙創新的元兇,群眾日積月累的觀念謬誤形成了棘手問題。像是層出不窮的食安、生態甚至到食物浪費的問題,都需要透過各領域的創新來改變,甚至翻轉現況。因此現階段最需要從每個領域、從每一個個人的省思來啟動創新,這股來自內在的動能,就是你我都最需要的社會創新。
從更大的脈絡來看,2000年的文創走到2020年的文創已有極大的差別。過去的文創談的是「原創」;而今的文創則是試圖解決問題或困境,兩者對於創新的理解與執行有著本質上的差異。「文化創意產業,就是文化+創意+產業,」劉維公說:「從現實的環境來看,這不但是企業管理、更是學院式的問題。」
過去由政府制定政策的文創,經過各種詮釋,常淪為僅僅是爭取鎂光燈焦點的活動,無法持續,也無人在意;現在若能先從打造環境開始,產生實際需求就能影響政策,繼而會有人才培育跟形成觀念想法的發展方向。「想保持競爭力,就必須不斷創新。」劉維公表示,爭取申辦臺北世界設計之都的初衷,便是希望透過環境的營造和長遠的規劃,以實際的條件(環境)制定出妥適的方案,才能進一步談創新戰略及形成競爭力。
美學教育刻不容緩 鑑賞力需要時間醞釀
從藝術領域來看,過去台灣經常給予過高的意涵而和常民生活脫節,經年累月下來導致人民的鑑賞力不足;對原創者而言,市場化機制及基本的尊重肯定所給予她/他的回饋,和其他環境相較,自然就會顯得弱勢或者不公平。
以城市景觀的角度來看,許多人一提到臺北市容,第一個反應幾乎都是「臺北很醜」,可是醜在哪?怎麼個醜法?如何改善?這些問題卻少有人能給予一個全面性的答案。再說到一般人較為熟知的流行音樂產業,大家都欣賞李宗盛、江蕙,但是整個流行音樂產業幾年才能出一個李宗盛或江蕙?大家都知道,這是需要時間培養跟醞釀的問題。而面對許多藝人到大陸演出導致台灣影視產業人才斷層的情況,除了市場機制和薪資結構上的差異外,兩岸在政策和法規面的不對等/不完善,似乎才是直指問題核心的關鍵。
因此不必苛責到對岸發展或回台找養分的現象,也不必將兩岸人才或產業的板塊移動陷入競合關係的僵局,而是應該自問:下一個李宗盛或者江蕙在哪?企業主和決策者應該省思的問題是:如何營造出理想的大環境?
現在的TAF空總創新基地,試圖從營造創意生態為出發點,提供各種生活美學和協作、欣賞的機會;而近年來一些獨立書店的經營,也是基於同樣的理想。這些提供城市賀爾蒙的基礎建設,不能以商業模式視之,而是以設計思考的城市創新來看待。
臺北能不能躋身國際城市的檢視標準,絕對不是多建造一條高鐵來顯示是否為先進城市;而是面對少子化/高齡化社會,所能提出相對應的各種智能設施或者都市再生/都市更新的措施。劉維公表示,即便臺北世界設計之都沒有申辦成功,這些城市治理改造和社會創新的措施都應該要導入,讓臺北從根紮起,形成文化和共識,才能讓整座城市的未來,有著不一樣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