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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封城記〉金融業躺公司,製造業吃住在工廠,餐飲業:不如全面封城

封控在家,錢從哪裡來?

邱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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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燕

202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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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國陸家嘴金融機構人員工作情況。取自上海浦東新區政府官網
圖/中國陸家嘴金融機構人員工作情況。取自上海浦東新區政府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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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封城第一天,串連浦東和浦西的盧浦大橋上一輛車都沒有,加上空蕩蕩的街道,櫛比鱗次的高樓空無一人,畫面看起來很像電影裡的末日場景。但這不是電影,很多人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上海無預警封城,從3月28日至4月1日浦東封控,4月1至5日再輪到浦西封控。

首先被嚴禁進出的浦東,尤其是浦東新區的陸家嘴,為中國大陸的金融中心,聚集著銀行、券商、基金、保險等大量金融機構,地位至關重要,但位於此處的上海證交所、上海期貨交易所、鑽石交易所其實在五天的封控期裡,並沒有停止交易。

上海期貨交易所。取自上海浦東新區政府官網

上海期貨交易所。取自上海浦東新區政府官網

只是卻出現眾多金融公司發睡袋給員工,同事下班後集體「在公司躺平」的景況。

當上海市政府發布即將封控的第一時間,民眾趕往超市菜市場搶菜,而多間投資機構的從業人員,已經第一時間返回公司,並在辦公室裡搭起了帳篷。其他行業都可以封閉在家裡,但是金融行業重要崗位,必須要被隔離在公司。

據了解,這群金融白領另外有獲得「睡公司」的補貼,而且金額還不低。根據某微信群的貼圖,富國基金管理公司一天補貼2000元人民幣,永贏基金管理工作日補貼1000元、週末2000元。華安未來資產1000元,國泰基金管理則是1000元,但不用睡公司而是住飯店。

「也就是說,在上海進入緊急狀態的時間裡,金融行業仍將全力保障正常運轉,大家的投資交易也基本不受影響,」專業金融記者主持人出身的財經專欄作者齊俊傑表示。

擷取自微信

擷取自微信

吃住在工廠,打地鋪在廁所洗澡

而在製造業,則是啟動「吃住在工廠」模式,工人不再外出,以保證生產線正常運轉。全國台企聯會長、上海冠龍閥門機械董事長李政宏證實,已經有台商緊急展開動員部分員工住到工廠裡,無論工廠是在浦東抑或浦西。

事實上,這不是上海製造業因應疫情第一次這樣做,有企業提前做好準備,早就一口氣採購了3500個睡袋等物資「未雨綢繆」。

大陸《新華社》報導,位於上海張江的德國百靈佳殷格翰(Boehringer Ingelheim)生物醫藥工廠裡,近百名員工從3月16日的48小時隔離措施中,立刻進入「吃住在工廠」模式,在工廠裡打地鋪,洗澡就在廁所裡解決。

「抗腫瘤藥物很特殊,關係患者的生命安全,絕對不能停產,」百靈佳殷格翰中國總經理王彬說。

餐廳老闆每天調班表

上有政策,金融圈及製造業也是下有因應對策,捨得以獎金換取企業的正常運轉。但對其他服務業人士,尤其是餐飲可就左支右絀,疲於因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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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區管制隔離,其實比一刀切更不好,」上海台商、淳豐酒業董事總經理劉玉晴說,她在上海近20年,擁有Vesta等多家知名餐廳及酒館,目前還擔任餐飲人資新創平台創辦人。

分區管制,指的是3月28日淩晨5點開始,上海市以黃浦江為界,先是浦東後市浦西分區分批實施封控,「一刀切」在大陸防疫作為的意思,則是指全面封城。

上海無預警封城,從3月28日至4月1日浦東封控,4月1至5日再輪到浦西封控。取自上海浦東新區政府官網

上海無預警封城,從3月28日至4月1日浦東封控,4月1至5日再輪到浦西封控。取自上海浦東新區政府官網

劉玉晴在浦東有一家、浦西有三家餐廳,當分區封控措施一開始,儘管浦西的餐廳能營業,但結果發現有同事所居住的社區被封了,所以無法來上班,餐廳人手立刻減少。

「廚房如果需要8個廚師做菜,可能有些廚師因為疫情管控無法來工作,若只剩下3個人,其實根本也做不了菜,」劉玉晴說,餐廳雖然能開門,但是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

雖然上海沒有全面封城,但對餐飲業者來說,跟全面封城的情況也沒有太大的差異,甚至帶來更多的不便。

「所有人的班表都會被機動調整,除了廚房還有外場,我每天都在做這件事情,等於是每天考驗老闆,隨時隨地要知道哪一個店有誰可以上班,而且這些是你沒有辦法預控的,」劉玉晴說。

「與其分區的管控流量,還不如一開始就一刀切,大家就把病毒清得很乾淨,然後大家就恢復生活,」劉玉晴無奈拿出先前上海市政府的影片,官員信誓旦旦說著「不會封城」。

封控在家,生活費從哪裡來?

突如其來的封城,也令上海人的內心充滿不確定感。

「政府希望我待在家裡,社區不准我出門,然後房東要求我付房租,銀行要我繳房貸,最後請問我的錢從哪裡來?」一個網友發出的問號,幾乎得到了所有上海人的共鳴。

封控會不會降半薪,甚至直接不用再去上班?在上海工作的上班族內心惴惴。

根據2020年大陸政策規定,若國家政策面強制要求隔離(感染或密接),則一個工資期(月薪)須正常給薪,第二個以後改為最低薪資。

但李政宏特別指出,目前上海為小區或片區封控,或許又與政策面不太一樣,目前沒有權威說法,只強調可以與員工協商先扣除帶薪休假(亦即台灣的特休假),以及後續如何給付,但企業通常也增添一句:「希望大家為了維護企業的生存、共體時艱!」

不過,長期防控勢必會影響某些人的收入。居住在上海這樣的超大型城市,其實房貸壓力十分巨大。一旦工作中斷,或者一段時間內收入下降,可能就會讓個人的財務狀況陷入困境。

有人在微信上曬出截圖,諮詢銀行說由於疫情自己被封控,沒有工作或者不能工作,是否可以放寬房貸還款的要求?但是銀行的答覆是不能,並提醒他,延遲1天,會影響徵信記錄,延遲三個月,則銀行將會啟動訴訟程序。

疫情兇猛,而且持續快三年,許多人因為清零隔離防疫,存款其實消耗得差不多了,「今年,確實有點快扛不住了!」有人這般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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