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經由福建省仙遊縣政府的邀請,台灣文青曾芝穎有機會進入福建省的仙遊縣進行田野調查,以及地方創生的規劃與建議。乍聽仙遊縣名,不禁令人想像這是一個夢遊仙境的地方嗎?果不其然,仙遊是一個充滿傳說、充滿歷史遺跡以及長年雲霧繚繞的地方。
曾芝穎不禁感嘆,深入地大物博的中國大陸,她遇見了鄉村的美好與無限可能的地方創生。
可能是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的緣故,這麼一個令人驚奇的地方,可是當地的人們卻看不見自己的優勢與文化特色。身為台灣人,應該如何協助村民重新發掘鄉村的美好呢?
2021年4月,我邀集了十多位台籍教師與團隊,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福建省仙遊縣。此行的目的,只是仙遊縣政府所安排的一次簡單的田野調查、目的就是希望透過台灣人的視角,能給予他們對於地方創生以及鄉村振興提出不一樣視角的建議。
雖說是一次簡單的調研,但在這為期15天的調研過程中,依然感受到了地方創生的無限可能。
車子在崎嶇蜿蜒的山路中行駛,眾人也從喧囂的都市一步步邁進充滿仙氣的目的地。帶著探索尋奇的心情,首站就到達了仙遊縣的朗橋村。車子一到達朗橋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雲霧繚繞的美景,令人感覺如臨仙境、貌似天宮。崎嶇蜿蜒的山路,就像是與人間隔絕的天梯。
經過村里導覽員的詳細介紹,我們逐步了解朗橋村的文化與歷史遺跡。但令我好奇的還是村莊裡耆老的故事。在這雲霧繚繞的山間裡,有著什麼樣的歷史故事?在這充滿著歷史印記的老舊鄉村中,又藏著什麼樣的山林寶藏?
我希望與村民耆老對話,想了解他們期待的地方,能夠創生成什麼樣子?
用熱情融化冰冷的心、用共伴引出地方的無限能量。
到了村部,地方的村長以及村幹部們,對於他們的村莊就要沒落並且失去生機的那份束手無策以及絕望的表情,讓團隊人員們感到心疼。
確實,村裡面幾乎見不到年輕人,更別說小孩了,村裡面除了老人還是老人。
我試圖用輕鬆的方式帶動村民與耆老們說出更多的歷史故事,我與團隊小伙伴們開始像老萊子一樣的想方設法地逗樂這些老人家。
漸漸的,我們與村民耆老們輕鬆地聊了起來,爺爺奶奶們七嘴八舌迫不及待地告訴我們他們年輕時村裡的記憶以及故事。
在這裡,我認識了會做木工的退休老教師董老師、第一個走出村莊的「麵包大亨」黃爺爺、草編手藝很「耐斯」的退休婦女部主任謝奶奶。
還有,原來在朗橋,大多數人家都姓董,這是個位處海拔1000米以上的世外桃源,不但山清水秀,有著烏石公的傳奇故事,還有成片的竹林,更有難得一見的苔蘚自然生態。
座談會後,謝奶奶拉著我邀請我去她家坐坐,她說還有好多好多故事想告訴我。於是,我和我的團隊小夥伴卻在各位寶藏爺爺奶奶們的帶領下,體驗了不一樣的鄉村生活。
從竹編體驗到木工製作,從古法磨豆到手工製作豆腐,從插秧除草到製作好吃鹹飯。在我看來,這些點滴完全能夠打動人心、這些片刻,足以成為地方特色。
「永遠覺得自己不夠美。」有時候你認為的劣勢,其實是難能可貴的優勢。
這裡的高山平原可以說是培植苔蘚的絕佳天然環境。
苔蘚對PM2.5的去除率達76%,甲醛去除率達92%,一平方苔蘚能維持一個成年人20立方公尺密閉空間的耗氧量。種植苔蘚還能有效防止土壤流失,國外早已使用在景觀裝飾、燃料、生態修復、空氣淨化、藥用開發、生物反應等領域。
由於苔蘚每平方公尺可凈化三立方公尺的空氣,苔蘚產業在仙游這高山平原、成年大霧瀰漫的低溫環境,每三個月可收成一次,而其他平原無法全年種植,而且只能一年收成一次,使得朗橋村的苔蘚產業是其他地區收成率的3倍。
從台灣人的眼光來看,苔蘚產品有著更多發展的可能性。
比如,可發展為空氣清淨類的居家擺設產品,或是大型辦公室與企業美化的綠植裝飾並且具有空氣淨化功能,以及婚宴裝飾設計或婚禮伴手禮開發等。愈來愈多父母家長為了孩子是否能呼吸到清凈的空氣,而會去選擇像苔蘚產品具有功能性的綠植。
於是,我們為原本認為貧瘠的朗橋村,找到了發展成為自然生態村的產業方向。寶藏植物苔蘚,就是未來自然生態村的創生產品。
你今天做夢了嗎?在夢裡的我們沒有距離。
乍聽仙遊縣名,就覺得應該是個夢遊仙境的概念所在。來仙游之前,我便在網上做足了功課,發現仙游縣鍾山鎮的九鯉湖乃知名的「祈夢聖地」。
古往今來,無數名人文人墨士以及民間善男信女千里迢迢不辭辛勞而來,就為了尋求一夢,六朝太府鄭露、宋端明殿學士蔡襄、江南才子唐伯虎、著名學者馮夢龍、清代名臣紀曉嵐皆來此祈夢過。
經過了千百年的傳承,九鯉湖祈夢習俗逐漸成為了固定的習俗儀程,如齋戒、潔洗、品茗、焚香、賞景、求夢、解夢、圓夢、還願等,都是固定習俗,每年來此朝聖祈夢的遊客多達30萬人次。
我相信每個人都做過夢,夢境的意涵跟與夢境是否能成真?可以從人們不斷搜尋《周公解夢篇》,就知道人們對夢境有多好奇。
如果在這裡,台灣人和在地人能一起做個地方創生的美夢,是否也能夠為仙遊帶來因為宗教文化所帶來的地方生機?於是,我們提出了在祈夢的文化底蘊下,帶出雲霧裡有好物,以及朗橋生態村的發展方向。
雲霧裡的好物是竹編掃把,是高山大米,是手工豆腐,朗橋生態村的未來就是苔蘚植物園區。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用誠意提出好物、用巧思製造連結。
今年(2022)我們將落地實現對村裡老人們的承諾,我們將駐村駐點陪伴他們一起成長,並且一點一滴的試圖將這些好物與寶藏傳播出去。
希望藉此活化地方,更希望能帶給仙遊新的產業鏈以及無限生機。也許在過程中不一定順利,也許推動後成果未必能盡如人意,但我想,我們變了。地方應該就會跟著改變。仙遊再生是現在進行式,未完待續。
(內容反映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社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