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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女市長都怕被處決!一位記者的沉痛告白:塔利班恐讓阿富汗女權倒退20年

何晨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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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晨瑋

2021-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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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穿著「波卡」的阿富汗女性。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圖/穿著「波卡」的阿富汗女性。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我只能坐等被塔利班處決,」阿富汗史上首位女市長加法里絕望地說。隨著塔利班二度上台後,當地女性人人自危。不僅市集出現「波卡」(全身罩袍)湧現搶購潮,更有女大學生被迫燒毀個人證件和文憑。 

當塔利班攻陷首都喀布爾(Kabul),阿富汗總統甘尼(Ashraf Ghani)和其他男性政治人物相繼出走。邁丹城的女市長加法里(Zarifa Ghafari)也向《iNEWS》悲觀地說:「塔利班會像找其他人一樣找上我,然後殺了我。我沒辦法離開我的家人,我還能去哪裡?」

2018年她當選市長時,塔利班就揚言要處決女性政治人物,期間她就曾3度遭遇暗殺,雖都幸運生還,但她的父親卻在去年11月慘遭暗殺身亡。

連女市長都絕望,究竟塔利班對女性有多殘暴?

塔利班對女性的諸多規範,其實源自於他們所信奉的極端伊斯蘭教條。從塔利班首次上台,到如今攻陷首都喀布爾的近20年間,正好橫跨攝影記者阿達里奧(Lynsey Addario)在阿富汗報導的職涯,她見證了20年前塔利班對女性的惡劣手段。

近期,她在《大西洋雜誌》(The Atlantic)撰寫報導,敘述她在這段期間,從最早看見阿富汗當地婦女為自由而奮鬥的艱辛,到她們獲得自由。然而,如今她們恐將失去這一切。

攝影記者阿達里奧。取自Lynsey Addario facebook。

攝影記者阿達里奧。取自Lynsey Addario facebook。

失去丈夫的寡婦,只能在街邊乞討! 

2000年,是阿達里奧首次前往阿富汗進行報導。同時,也是當地正從20年長久衝突中走出。多年的戰爭,更讓首都喀布爾連基礎設施都沒有。

當時她首次造訪,信奉極端伊斯蘭教條的塔利班,已在當地禁止對婦女和女童進行教育,且女性(除了經過挑選、批准的女醫生之外)不得在沒有男性監護人的情況下外出工作,甚至不得離開住家。

身為單身美國女性的阿達里奧,為了解決男性監護人陪同的問題。於是,她找來一位替身丈夫,陪著她在當地工作,並在不被抓到的情況下攝影,因為塔利班禁止拍攝任何生物。

她也觀察到在當地街道隨處可見,擠滿在戰爭中失去丈夫的寡婦。然而,失去丈夫、沒有男性監護人陪同的女性,也被剝奪外出工作的權利。因此,她們僅存的生存方式就是乞討。

除此之外,塔利班要求外出的女性需要穿上覆蓋著全身、只露出雙眼的「波卡」(burqa,即全身罩袍),必須在公共場合完全遮蓋、無法辨認,否則將受到嚴厲懲罰。

更禁止所有人享受任何形式的娛樂,包含聽音樂、看電視,以及家庭以外的社交活動。當時,大多數受過教育的阿富汗人,已經逃往鄰國巴基斯坦和他國。留在阿富汗的人民,不得不改變自己的生活,以順應塔利班的要求。

塔利班上台後,當地女性紛紛搶購能夠罩住全身的「波卡」。wikimedia commons by Arnesen。

塔利班上台後,當地女性紛紛搶購能夠罩住全身的「波卡」。wikimedia commons by Arnesen。

曾遭塔利班鞭打的女性,致力為當地女孩的教育付出! 

文中,阿達里奧引述一名阿富汗女性政治家巴拉克扎伊(Shukriya Barakzai)的親身故事。同時,她也是著名的穆斯林女權主義者,並分享自己會走上這條路的契機。

在1999年夏天的某個早晨,巴拉克扎伊醒來時,感到頭暈目眩,想要外出看醫生。但無奈,丈夫外出工作,而她也沒有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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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只好將她年僅2歲的女兒剃光頭,換上小男孩的衣服,來冒充她的男性監護人,她自己並穿上了「波卡」,正好遮住她塗上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因為這也違反塔利班的規定。

正當她們拿著處方籤離開診所,朝著藥房走去時,一輛載滿塔利班武裝份子的卡車就停在他們旁邊。一群人跳下車,開始用橡皮繩鞭打巴拉克扎伊,直到她摔倒,依然繼續鞭打。

他們只是想打敗你、傷害你、不尊重你。這就是他們現在所享受的。

巴拉克扎伊強調。她也提到她以前從未被毆打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和羞辱。

當時,巴拉克扎伊也決定將在她家庭所居住公寓大樓內,為女孩們組織地下課程,幫助約45個家庭。隨後,她也踏上政治路,積極地為女性發聲。

正在接受教育的阿富汗女童。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正在接受教育的阿富汗女童。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塔利班垮台後的20年,當地女性重獲自由! 

然而,在2001年發生911事件的不久後,美國入侵阿富汗、塔利班垮台。即便根深蒂固的保守價值觀,仍存在當地社會。但人們對阿富汗的發展和未來抱持樂觀、充滿希望的想法。

且從同年底開始,到往後的20年,阿達里奧跑遍阿富汗各地,拍下從事各類職業的女性。有正要上學、大學畢業、接受外科醫生培訓、競選議會、在政府部門任職、為國際組織擔任記者、翻譯、電視節目主持人等。

正在培訓成為醫生的阿富汗女性。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正在培訓成為醫生的阿富汗女性。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當阿達里奧向阿富汗婦女組織的聯合創辦人納德里(Manizha Naderi)問起,過去20年阿富汗婦女的情況,是否有所好轉。

「絕對有!」納德里表示,在美國入侵阿富汗前,當地沒有基礎設施、法律體系、教育體系,什麼都沒有。但在過去的20年裡,阿富汗的一切都得到了重建,不僅是從教育到法律制度,甚至是經濟;更重要的是,女性獲得了許多自由。

正在靶場練習的阿富汗女性。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正在靶場練習的阿富汗女性。取自Lynsey Addario Instagram。

塔利班二度執政,過去的努力恐將毀於一旦 

「但這些自由卻也正在消失,」阿達里奧寫道。過去一週,塔利班佔領阿富汗主要城市,阿富汗總統甘尼逃離該國。武裝分子釋放當地最大監獄的數千囚犯。

期間,塔利班破壞當地醫療設施、殺害平民,並使數千名阿富汗人流離失所。並禁止女性外出工作、受教育,且根據法媒《FRANCE 24》指出,塔利班正在擬定「婚配清單」,將當地12~45歲女性編列清單,計畫將她們許配給塔利班。而當地市集裡販售波卡(burqa,即全身罩袍)的店舖,也湧現搶購潮。

最後,阿達里奧也寫道,過去20年間,她所遇到阿富汗女性,她們的決心和智慧總是讓人驚嘆不已。塔利班無法剝奪當地婦女在過去20年中的成就,不管是所擁有的教育水準、工作動力,甚至對於自由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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