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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苦愈開花

產地最IN苦花魚

瞿欣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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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欣怡

2006-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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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苦愈開花
 

苦花魚性喜激流,一生逆游而上,擇水質潔淨處而生,多藏身於深山溪谷間,釣客稱之為「激流勇者」,愈是急流、衝得愈高。

林緯杉、林彬志兩兄弟,從3歲就陪父親上山釣苦花魚,他們的父親怎麼也沒想到,苦花魚竟會改變兩兄弟的一生。

留在故鄉攜手打天下

高中畢業就離開故鄉花蓮的大哥林緯杉,獨自到台北打拚做勞力工作,一轉眼七年過去,他卻什麼都沒賺到,對未來也不敢有太多想像。此時卻傳來父親罹患肝癌的噩耗,他返鄉照顧父親,也思考自己的未來。等到小弟林彬志退伍時,父親已經過世,林緯杉想起自己在台北奮力打拚卻一無所有、終日孤獨,於是他對小弟說:「我們不要去台北,留在故鄉照顧媽媽,照樣闖出一片天。」

林彬志聽從大哥的話,留了下來,原本在所有老師同學眼中,好動又機伶的他一定會到大城市闖天下,沒想到他卻願意留在花蓮光復,那是個離花蓮市區都要一小時車程的小地方。留下來能闖蕩出什麼?兩個人心裡都沒有底。

就像童年時期一樣,他們決定先放下一切,上山釣苦花魚,先放輕鬆再說。沒想到溪流裡常見的苦花魚卻變得稀少,原來連年的土石流、炸魚、電魚,甚至封溪,讓低緯度地區的苦花魚漸漸少了,他們只好往深山裡找。一路上,他們未來的夢想愈來愈清晰,他們要養苦花魚。

但養苦花魚那有這麼簡單。苦花魚很嬌貴,是環境指標魚,水質一定要很乾淨,病了又不能灑葯。最重要的是,苦花魚長得慢,香魚四個月就可以長大販賣,苦花魚長到18~20公分至少需要一年半的時間,台灣養殖苦花魚的人屈指可數。

颱風、竊賊都嚇不跑

但這兩兄弟也跟苦花魚一樣,愈難的挑戰,就愈激起他們的鬥志。兩兄弟往山裡跑得更勤,模擬出養苦花魚的環境,水溫、水質甚至水流動的速度,都必須一再琢磨。他們在圓形漁塭裡利用人工的方式製造激流,讓苦花魚以為置身一條無盡的溪流裡。

魚池設計好了,兩兄弟開始忙著從山裡接水管到魚塭,好餵養挑剔的苦花魚。每個水管都是八米長,重達四、五十公斤,這苦工沒人肯做,只好自己來,忙了好幾個月,民國90年7月30日下午4點,試水成功,他們終於要展開新的里程碑,沒想到晚上8點桃芝颱風登陸,半夜就把整個光復鄉給淹沒,林緯杉兄弟的損失則超過100萬元。

沒辦法,重來吧!沒想到一個半月之後,納莉颱風襲台,管子全數沖毀,又慘賠50萬元。壞運道總該過去了吧,打起精神重接,九天後,利其馬颱風又來了,又把水管沖毀!壞運氣接二連三,已經變成要跟老天賭一口氣了!他們用台語俗諺說:「頭都洗了,一定要洗好才行!」

終於,颱風走了,經過一年半平靜無波的日子,苦花魚漸漸長大,正準備銷售時,卻在某天深夜全數被偷光。林彬志苦笑說:「沒辦法,還能怎麼樣呢?我們對苦花魚情有獨鍾,為了它,不管怎樣都很甘願。」竊盜事件之後,兄弟倆不只在魚池旁養了大狗看家,獨身的小弟還每天睡在魚池旁的小屋。而每到颱風夜,兩兄弟更是徹夜不眠,死守著漁塭。

植物與魚群共遊的天堂

經歷了這麼多艱苦,兩兄弟感情愈來愈好,問他們會不會相罵?林緯杉靦腆地說:「哪會。」林彬志卻在一旁做鬼臉說:「他會罵我懶惰!」哥哥反擊說:「不管做什麼都要努力,錢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在一旁看著兩兄弟鬥嘴的媽媽,忍不住笑著說:「兄弟一定要感情好,成家以後在一起的時間就很少了,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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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七年的努力,現在花蓮的大飯店,如遠來飯店、中信飯店、兆豐農場,甚至花蓮農會都是他們的客戶。每天,他們7點就要起床,餵魚後,就要很認真地巡魚池,只要有一條魚死掉,都要趕快撈起,免得感染整個漁塭。他們還將養殖場轉型為休閒魚場,取名「向耕漁場」,期許自己有向上的心,默默地努力。

沿著台九線往南走,進了光復鄉之後,會看到沿路黃色旗幟寫著「釣苦花」、「養苦花」、「吃苦花」,循著招牌轉進筆直小徑往中央山脈的方向開去,過小鐵道後,就可以看見美麗的生態池環繞半個魚場,其實生態池原是針對苦花魚的特性而設計,魚生病了可以順著溪流游到池子裡找醫治的植物,中間還有三個瀑布,生病的魚順流而下,病好了,可以依序跳上一米半的瀑布,休養夠了再層層往上跳。

生態池裡有輪葉莎草、粉綠虎尾草等二十幾種水生植物,還有毛蟹、鯰魚、和尚魚等水生動物,溪流清澈見底,漂浮的蝦藻下躲著小蝦小蟹。風吹飛了種子,落地後,隨意一長就是一叢叢美麗的花朵。

下過雨的黃昏,中央山脈霧氣飄動,林緯杉的大女兒也從幼稚園下課了,甩著兩個小辮子朝父親跑來。林緯杉牽著女兒的手到生態池散步,鄰居也來串門子,臨走前,還跑進生態溪裡撈蛤仔。林緯杉笑看這一切,這樣的幸福他以前從來不敢奢望,如今,這不過是個家常黃昏。

(左) 林緯杉,1972年生(右) 林彬志,1977年生

向耕魚場網址 http://myweb.hinet.net/home12/sam5168

苦花魚怎麼吃?

鹽烤:灑點鹽,放進烤箱,烤到魚身焦黃,就是一道美味料理。

清蒸:放點薑絲、破布子、鄉下醃瓜等配料清蒸即可。

魚湯:用薑絲、蔥提味,再放入整隻苦花魚,湯微苦又帶點甘甜。

(小提示:吃苦花魚時不用去鱗,高溫自會溶化鱗片,也不用去內臟,吃得了苦的人,先吃內臟再吃魚肉,更可以吃出甘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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