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雇用近150萬人的富士康,在美國是廉價勞工大軍威脅的一個象徵。但實際上,無論是在中國或美國,勞工都面臨著一個相同威脅:數十年來,勞工能夠從經濟成長中分享到的利益,已經愈來愈少。
《經濟學人》警告,隨著近年全球經濟成長放緩,未來勞工從經濟大餅中分到的比例,恐怕還會更少,勞工處境將加倍艱辛。
從1980年代以來,全世界多數國家經濟收入的「勞工占比」,就持續在下滑當中。根據OECD,1990年代初期,國家經濟收入有66%歸於勞工,到2000年代已萎縮至62%。但這其實並非合理現象。
英國著名經濟學家Nicholas Kaldor在1957年提出經濟成長有六個「類型現象」(stylised facts),大致穩定的「勞工占比」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現在,許多專家開始懷疑事情可能並非如此。
「勞工占比」萎縮意味著生產力成長無法轉換為薪資成長,更多利益流向資本家手中。就算是在受薪階級中,高階受薪者的情況也優於其他勞工。譬如1990年代以來,收入在前1%的勞工,佔國家經濟收入比重就持續逆勢攀升。
對此,美國勞工把問題怪罪於窮國的廉價勞工,認為像富士康這樣的開發中國家企業,搶走了原本屬於他們的工作,並拉低薪資水準。這或許說的沒錯,學界研究顯示,在美國,進口依賴度愈高的產業,勞工占比下滑幅度就愈高。
但單憑貿易因素,仍無法解釋所有問題。因為就連這些所謂的開發中國家勞工,也並未合理享受到經濟成長果實。過去20年來,從中國到墨西哥都是這樣。而這背後最大的原因就是科技。
根據OECD估算,其會員國「勞工占比」的萎縮幅度,有8成左右是因為科技進步。譬如富士康就說明年要在工廠中增加100萬台的機器人。
尤其是近數十年,更有中階工作大量消失、高階和低階技術工作增加的現象。麻省理工學院研究顯示,1990年代的電腦化和自動化早已消滅了許多中階工作機會,直到2000年代,全球化貿易才成為擴大薪資落差的主因。
部分國家可能試圖透過立法來保障勞工權益。例如西班牙的「勞工占比」最高達75%,法國更有80%。但事實證明,這類規範可能反過來促使導致企業聘僱更加保守,並加速自動化,進而造成失業率攀升。
(新聞來源:《經濟學人》,林佳誼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