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不滿社會,就和年長者對抗;弱勢者無法生存,就向勝利族對抗;貧窮者對抗有錢人;人民對抗政府。
看起來這是全世界普遍現象,否則法國學者皮凱提新書《二十一世紀資本論》不會那麼暢銷;「占領華爾街運動」不會一路蔓延至「太陽花學運」,到香港「占領中環」。
另一方面,20世紀末掀起的全球化浪潮,使得競爭意識高漲,企業要競爭,得以生存或永續發展;國家要有競爭力才能受到他國尊重。
但是競爭與鬥爭畢竟不同,它是理性的、良性的,競爭可以是雙贏或多贏。鬥爭則是非理性的、惡意的,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也可以玉石俱焚,沒有贏家。
美國副助卿唐偉康(Kurt Tong)日前公開說:台灣已正式落後南韓。剛參加APEC返國的前副總統蕭萬長接受陳文茜訪問時,提到韓國也有政治惡鬥,但不會干擾國家經濟戰略,也不會傷害經濟競爭力。1997年面臨亞洲金融風暴時,韓國人團結一致,甚至把家裡的儲蓄珠寶捐出來為國家還債,「不會為了青瓦台的位子,去傷害國家競爭力。」
這使我想起2008年金融風暴時,在韓國報紙上看到第一大企業三星集團負責人李健熙主動發「消費券」給在韓國的員工。富可敵國的三星集團總資產達5295億美元,是全球第三大企業(僅次於Apple和Google),全球員工超過40萬人。它的競爭力也代表了韓國的競爭力。
競爭推動進步,鬥爭內耗倒退
當朴槿惠總統和習近平總書記簽訂中韓FTA的一刻,台灣企業和政府深感壓力和危機。但是一般小市民和我們的反對黨似乎毫無警覺。
正巧同時間我到了韓國參訪,問韓國企業人對簽FTA興奮嗎?他們回答:沒有什麼特別感覺,還有好多細節要談呢!
他們的回答很自然,因為韓國人的危機感和企圖心早已在每個人的血液中流竄。
一位導遊說,韓國人很勤奮努力;最大的特徵是快!快!快!「我們這個386時代(第一代電腦出現時)就是這樣的特質!」5000萬人口,每人所得3萬美元;韓國國民所得的目標則是2020年時,能達到國民所得4萬美元。
儘管過去的韓國政黨惡鬥,流血故事不斷,包括現任總統的父親朴正熙也是任上被刺殺的總統,韓國的經濟成長卻沒有停滯。
現在的首爾,文化創意區處處可見;東大門、南大門成了時尚服裝批發中心。離首爾車程1小時的水原市,是個「三星」市,八成居民和建築屬三星集團,Smart Home、Smart School和Smart Hospital處處可見。科技化程度已把韓國提升成為「國際球員」。
這就是競爭和鬥爭的不同,競爭推動個人、社會和國家前進;鬥爭拖累大家倒退耗損。台灣的未來,到底要競爭還是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