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一天逾80起強暴案！女醫師遭性侵殺害引爆哪些危機？

加爾各答發生女醫師在院內遭性侵殺害的案件，引爆印度民眾怒火，上萬名印度醫師罷工抗議。這件慘案揭露了印度社會長存的性暴力問題、性別歧視，以及相關法制的疏漏，嚴重程度甚至已衝擊到印度女性的勞動參與率。

8月9日，印度加爾各答一家醫院發生一起性侵殺害案，受害者是31歲的實習醫師，她輪值夜班結束後，由於醫院沒有專屬休息室，她只能在研討室稍作休息。隔日，同事卻發現她半裸的遺體，身上還有受暴的痕跡。

這起案件引發眾怒，成千上萬的醫師走上街頭，全印度醫學聯合會發起全國罷工，以女醫師為主的抗議群眾，高喊「No Safety, No Duty」（沒有安全，就沒有責任）的口號，拒絕提供急診病患外的治療。8月22日，最高法院承諾將提高醫院安全規範後，這場延燒11天的醫師罷工才落幕。

雙重暴力疊加，印度醫師群起上街抗議

上萬名醫師上街的背後，是對於過勞醫療人員的暴力，以及針對婦女的暴力，雙重暴力疊加之下，讓醫師們忍無可忍。

半島電視台報導，印度對於醫師的人身安全保障並不完備。2019年，加爾各答曾發生對醫師的肢體暴力，當時一名75歲病患在院中逝世，引發一群暴徒襲擊兩名初級醫生。

更不用說，印度性暴力問題早已惡名昭彰。印度犯罪紀錄局（NCRB）數據顯示，2022年，共記錄了3萬1516 起強暴案件，換算之下，強暴案發生頻率高達每天86起！值得注意的是，這還只是有通報的案件，印度因為強勢的父權文化，許多女性受暴後並不敢向外界求救，未被記錄的黑數恐怕難以想像。

尤其，這起案件發生地點，也位於相對發展完善、女性相對安全的加爾各答，官方數據指出，2021年，加爾各答共記錄11起強暴案，在19個大都市中案件數最少。相較之下，新德里同一年的案件數為1226起。

連相對女性友善的加爾各答都失守，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案件，引起印度逐漸增加的印度女醫師、女醫學生的恐慌。「過去我可以在凌晨兩、三點大步走進醫院，什麼都不必擔心。我的白袍就像是環繞著我的保護罩。」海德拉巴市阿波羅醫院婦科醫生辛哈（Rooma Sinha）表示，「如今，這種安全感已經蕩然無存。」

印度媒體《Mint》指出，當前印度約三成的醫師、逾80％的護理人員是女性。不僅如此，醫學院中的女性人數也創下新高，《衛報》報導，在多數印度醫學院中女性占比逾半數，部分醫學院更上看六成。

官方數據指出，2021年，加爾各答共記錄11起強暴案，在19個大都市中案件數最少。Photo by Arya Jalundhwala on Unsplash

印度性暴力不減反增，防治體制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印度上一次因為性暴力案件，引爆大規模抗議，進而推動修法，是2012年底發生的駭人聽聞、慘無人道的公車集體性侵案。當時約晚上9點，一名23歲的女學生，與論及婚嫁的男性友人搭公車回家途中，遭六人集體性侵、施暴，並被棄置荒野，受害者送醫數日後仍傷重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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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案件後被稱為Nirbhaya，意思為「無所畏懼」，推動印度政府修訂性侵防治相關刑法，包括刑期從7年擴大至10年；若受害者因犯罪死亡，或是未滿12歲，最低刑期為20年，可延長至無期徒刑或死刑。

然而，近年印度的性暴力犯罪率不減反增，NCRB最新數據顯示，2022 與2021相比，強暴通報案件數大增20％。

光是2024年，便有兩件性侵案件引起國際媒體關注，在加爾各答醫師性侵案之前，還有3月發生的西班牙網紅遭性侵案件。這名網紅與她的丈夫多年來，騎重機環遊世界各地，當他們在印度賈坎德邦搭帳篷夜宿時，卻慘遭七名男子集體性侵，引爆國際輿論。

相對於高到誇張的犯罪案件數，2018～2022年，印度法院對性侵案件的定罪率僅27.4％，甚至低於謀殺、綁架等其他重度暴力犯罪，背後反映印度法律對性暴力防治的嚴重失能。

律師、女權活動人士葛洛法（Vrinda Grover）向《紐約時報》表示，法律保護措施一直無法達成目的，部分原因是政府並未嚴格執法，對正確處理性侵案件的機制也嚴重不足。她形容過往調閱的性侵案件紀錄，往往「毫無專業」「粗製濫造」，甚至由未經培訓的人員處理。葛洛法認為，這源自印度社會對女性的偏見。從加爾各答的案件也可以發現端倪，首席大法官便質疑，即便受害者有遭受強暴的痕跡，醫院管理人員與警方卻未即時按照規定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