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曝蔡英文軍事家族背景,馮世寬:歷來最關心國軍的總統

林仕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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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仕祥

2024-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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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世寬在總統蔡英文任內,當過國防部長、首任國防安全研究院董事長、退輔會主委。蘇義傑攝
馮世寬在總統蔡英文任內,當過國防部長、首任國防安全研究院董事長、退輔會主委。蘇義傑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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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民進黨重返執政,開啟了馮世寬第二個軍旅生涯。他在總統蔡英文任內,當過國防部長、首任國防安全研究院董事長、退輔會主委。8年期間,經歷了年金改革、軍事改革、後備改革,近期也將心路歷程出版成新書《 大鵬展翅:馮世寬回憶錄》。馮世寬親眼觀察蔡英文不為人知的「硬」的一面。他說:蔡總統不是來拍照的,確實了解國防,而這竟然和她的家族背景有關。

「讓你驚訝一下,她(蔡英文)除了我去看八百壯士那次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我(國防部長)任內18個月,她從來沒有給我打過任何電話。」退輔會主委馮世寬近日因出版《 大鵬展翅:馮世寬回憶錄》(天下文化出版)新書接受《遠見》專訪,分享他眼裡的蔡英文。他強調,與蔡英文共事的這些日子,很明顯察覺蔡英文對軍人的好感。

雖然蔡英文身為女性,並沒有親身經歷過軍旅生活,但馮世寬透露,蔡英文本身並非對軍事一無所知:蔡英文是軍人家庭出身,兄長曾為國軍高階軍官、祖先更是清朝派駐在台的武官。

走訪部隊不訓話,關切官兵居住條件

「蔡總統去部隊的時候,都不是去拍照的,不會一去就去訓話,」馮世寬做過統計,蔡英文上任一年視察部隊的次數,遠超歷任總統一任4年的任期,海陸空三軍全都走過。其中一次令他印象深刻,那次蔡英文和他一起走訪湖口542旅,發現官兵的住宿條件後,與部隊用餐時臨時加上一句話:她看著我,說「馮部長,我責成你把國軍所有營舍整建。」

這項計畫,就是後來所謂的「興安專案」。隨著一個又一個營區整建完畢,儘管馮世寬已從當初的國防部長,轉為現在的退輔會主委,仍收到許多營區的邀請他去簽名。「我簽名的時候,那些人都會落淚,住得這麼好,總統跟我講要模組式的,每個人都應該要有單獨的床,不要再睡上下舖……。」

政府推動「興安專案」改善營區生活環境。Flickr by 總統府

政府推動「興安專案」改善營區生活環境。Flickr by 總統府

除了「興安專案」,馮世寬回憶自己擔任國防部長任內,在第33號漢光軍演更創下一個紀錄:封雪隧,把其視為戰略要道進行演練。另外,演習也更貼近實際戰況,5天的演習,只准第5天晚上吃熱食,前4天都只能吃乾糧,「那乾糧吃了你會流眼淚,連罐頭都沒有啊。」

那次漢光演習,還將槍砲運到民宅樓上,蔡英文前去視察時,驚訝道:你把戰車也給開到人家裡面來了!?我說是,在工廠裡面。她接著說怎麼樓上還有砲!?接著轉往樓上去看。

「所以我就講,她(蔡英文)不是來拍照的,從這些地方就可看出,總統對軍人的關切,身教、言教真的是……。」馮世寬說,蔡英文視察部隊,從來沒有制式的訓話,只會給予勉勵,希望官兵圓滿達成任務之虞,也能把家庭照顧好。這些舉動都讓他感念在心。

蔡英文訪視官兵居住設施。Flickr by 總統府

蔡英文訪視官兵居住設施。Flickr by 總統府

雄三誤射事件,蔡英文表現鎮靜

他認為,蔡英文在就任總統前,一定聽取過許多高級顧問的意見,其中當然包括軍方人士,「對於軍中的實弊,大概都一清二楚,心理上也有所準備。」因此,若軍中發生一些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意外時,「容忍度會比一般人高,再加上她本身的寬容,」這些背景與特質,讓蔡英文面對上任之初的第一個挑戰,雄三誤射事件,僅對國軍說:這非一日之寒,你們繼續努力、加油,都是鼓勵的話。

回顧當時雄三誤射事件的危機處理,相較當時的兵荒馬亂,馮世寬顯得相當鎮靜,第一道指令是要求海軍總部儘速查明真相,兩個小時後回電告知他;第二道指令是,要求所有人不准打電話給海軍總部。

「你知道,他們已經忙得不得了了,你去問到一點消息,他(海軍)告訴你的也是聽來的,不是調查來的,傳到我這裡來,我是要信,還是不要信?」馮世寬接著說道,更何況外面還有消息,記者也在到處挖,訊息真真假假沒人清楚,因此他當時下令,只准海軍參謀長跟司令給他打電話,有權接電話的人,也只有他與作戰次長兩人。

除了自己表現鎮靜外,馮世寬回想,當時身為三軍統帥的蔡英文,表現也相當鎮靜。「你知道,當時各個部會都打電話給總統關心,」甚至當媒體報導馮世寬對受難漁船遺孀說出:「感謝上帝,損失降到最少」的爭議言論時,蔡英文也沒有打電話給他。

「我都是在軍談報告,告知總統,現在進度到哪裡了,事情怎麼發生、怎麼處理,總統都給我很大的空間做事情。」

馮世寬回憶雄三誤射事件的危機處理,除了自己表現鎮靜外,當時身為三軍統帥的蔡英文,表現也相當鎮靜。蘇義傑攝

馮世寬回憶雄三誤射事件的危機處理,除了自己表現鎮靜外,當時身為三軍統帥的蔡英文,表現也相當鎮靜。蘇義傑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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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買美國武器,態度強硬不當Yes Man

馮世寬也指出,在國防部長任內,「美國人向我推薦很多東西,我都沒有買,」隨後,他說起一件不為人知的往事……。「美國人問我什麼叫國防自主,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態度非常自大。」他說,一般狀況,國防部長與外國軍火商談判時,規定是不准講英文,避免相關語句被「雞毛當令箭」,但當他發現對方的態度後,禁不住要求允許講幾句英文。

「我跟他講,以前都是我們跟你買魚吃,現在我們要來自己釣魚了。對方回說,假如你釣不到呢?我說,哦,釣不到是好消息啊,你不是說我們是你的盟友嗎?那你要支援我,教我釣魚啊。」

馮世寬在國會中備詢時,常與立委諸公們一來一往、爭鋒相對,讓他成為軍事將領中,罕見的媒體寵兒。但他強調,自己不單對立委這樣,對美國人的態度也是一樣。

例如過去擔任情報次長時,國軍7架F-5戰機要改為偵照機,新加坡宇航公司得標,國軍也做好準備,要把這批戰機運到國外去改造,但這時卻有另一家公司「晚得標還想搶標」。當時美方就派來一個人,這人是馮世寬擔任駐美武官時認識的好友,一開始對方還算客氣,但隨後談判氛圍就隨之變調。

馮世寬擔任情報次長時,國軍7架F-5戰機要改為偵照機,由新加坡宇航公司得標。wikimedia commons by 玄史生

馮世寬擔任情報次長時,國軍7架F-5戰機要改為偵照機,由新加坡宇航公司得標。wikimedia commons by 玄史生

「我問他,90天前(公告期間)你在哪裡?我現在還剩下30天,你準備要做什麼?我們已經準備要送去(新加坡)了。結果他竟然說,那我現在就正式通知你,你們武器銷售法裡有規定,沒有得到美國政府允許,這批飛機不得運出台灣。」但事實上這個案子,早在這場會面前,已獲得美國在台協會(AIT)同意。

這位「舊友」還嗆聲:假如沒有得到我們公司的允許,飛機就飛不了。馮世寬聽完後,冷冷回一句「You Will See(你等著看)」,並和這位「舊友」絕交。當這位老美想要握手時,馮世寬直接澆他一桶冷水:我告訴你兩件事,一、中國人從不跟敵人握手,今天你就是我的敵人;二、我的Gate(大門),如果你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准進來。隨後掉頭就走。

當時馮世寬的下屬一看之後,均在心裡暗叫一聲:哎唷,我們這位所長怎麼這麼兇狠,不會只對自己人嚴厲,遇到外國人也不當Yes Man!

力推國防自主,曾私下洽購俄國發動機

「我為什麼講這個事情?今天我們幫國家辦事情,要盡全力,所謂效忠不是用嘴巴講,而是爭取到最好的裝備、最優惠的價格、最優良的性能。」他補充道。也因為這樣,早在十餘年前馮世寬擔任漢翔董事長時,就訂下軍機整建計畫,為現在的國防自主留下的苗子:我們已經把下一代戰機的風洞測試做完了,還派人到俄羅斯去,想買他們的發動機……。

至於520後的下一步?馮世寬說,未來他將把時間留給自己,不再接受任何採訪,手上的相關資料,也會全部銷掉,未來只有佛經伴他身邊。

2006年自空軍副參謀長卸任後,馮世寬在民間遊歷十年,鍾情於宮廟,直到2016年蔡英文就任總統,看重其「洗去官僚氣息而仍保有軍人的特質」,讓他有了第二個軍旅生涯。隨著蔡政府8年任內已到,「100分部長」將再度回歸當時的「馮大師兄」,退隱江湖。不過馮部長在任內的作為與功勞,已留下歷史見證。

  

  

《馮世寬回憶錄:大鵬展翅》,作者:馮世寬,天下文化出版,出版日期:2024年5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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