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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男少女》:優美卻又沉痛的詩篇,以最青春的視野看待現實世界的殘忍

導演許立達專訪/金馬獎入圍兩項大獎

魯皓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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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皓平

2023-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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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男少女》是部非常震撼人心的作品,在第60屆金馬獎入圍2項大獎。Warner Bros.
《少男少女》是部非常震撼人心的作品,在第60屆金馬獎入圍2項大獎。Warner B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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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少男少女》由許立達執導,胡語恆、尹茜蕾主演,其他演員還有管罄、李銘忠、姚淳耀與張懷秋,本片在第60屆金馬獎入圍了最佳新演員與最佳音效兩項大獎。

曾幾何時,在年少時期的你我,可能或多或少對人生感到迷惘,在那個充滿課業壓力、升學挑戰、感情迷惘,加上青春期叛逆和親情不諒解的時刻,似乎總顯得未來黯淡和無光。

有的時候,人們需要親情和友情來化解各種猶疑與桎梏,但對本身的成長環境就破碎的孩子來說,他們可能永遠沒有這樣的依歸。於是,在強迫自己必須面對超越自身年齡應該面對的壓力時,那背後的苦衷是難以理解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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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男少女》由胡語恆、尹茜蕾主演,他們都是第一次演戲的新人。Warner Bros.

《少男少女》由胡語恆、尹茜蕾主演,他們都是第一次演戲的新人。Warner Bros.

在全新電影《少男少女》裡,描述的就是這樣的故事,本片由許立達執導,胡語恆、尹茜蕾主演,其他演員還有管罄、李銘忠、姚淳耀與張懷秋,分別扮演少男、少女、女人、男人、警察與教練。

這是完全沒有演過戲、表演時才14歲的胡語恆與尹茜蕾的第一部作品,雖然從沒任何表演經驗,但兩人的演技十分純熟且自然,擔綱幾乎所有戲份且依然表現亮眼;少男胡語恆更以此片入圍第60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本片同時還入圍了最佳音效兩項大獎。

註:本文無雷,可放心閱讀

電影以少男少女的視野,探索最殘破的世界

以少男少女的視野,探索最殘破的世界。Warner Bros.

以少男少女的視野,探索最殘破的世界。Warner Bros.

《少男少女》描述,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濱海小鎮裡,百無聊賴的少年遇見了失戀的少女。少年得知了少女過往與足球教練戀愛的祕密,嚮往離開小鎮的他便向少女提議勒索教練,換得足以離開的金錢。

這個天真的計畫無法從大人手中拿到分毫,然而離開的念頭一動,就再也無法喊停。傷心的少女向少年提議,讓她用最原始的本能賺錢,而少年負責其他事情。

小鎮的周邊,總是不缺寂寞無聊的男性,這「生意」很快就發展起來。隨著時間過去,有錢的生活卻讓「離開」這個目標逐漸變得模糊;與此同時,他們的生意被轄區的警察盯上,反遭控制與勒索。絕望的少年決定鋌而走險,開始販毒,卻不知道這一切的終點,是背叛⋯⋯

一場祕密,讓兩人聚首,一個一心想出走,一個因失戀而苟活,為了逃離小鎮,青春的心萌生天真大膽的念頭。然而大人的世界,遠比想像中要醜陋,他們的日子也無法回頭。這是金鐘編導許立達長片首作,別具一格的散文筆法,熬煮一部野蠻小鎮的生活慢章。

《少男少女》挖掘少年對於愛情的無知與懞懂

《少男少女》導演許立達。魯皓平攝

《少男少女》導演許立達。魯皓平攝

《少男少女》就像是首優美卻又沉痛的詩篇,以最青春的視野,看待現實世界的殘忍,那一環扣著一環的瘡疤就像個永遠無法揭開的神祕面紗,在饒富鏡頭語言的寧靜基調裡,彰顯這對破碎的靈魂背後,超乎想像的絕望。

導演許立達分享,《少男少女》的故事原型,其實是源自於少男和兩個女性的關係,包含少女和他的母親。他想探究什麼是愛情、愛情的真面貌,進而有了整個故事的架構。

「我想寫一個少年對於愛情的無知、懞懂,以及少年對年長女性的憧憬,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愛情又是什麼樣子?大人之間的愛又是什麼?才有了這個環境、配合這樣的故事。」

《少男少女》幾乎全片都在雲林拍攝,將整個鄉村、漁村的風貌盡收眼底,加上工業區的繁榮、小鎮的興起,海浪的潮起潮落。許立達說,「台灣西海岸的風景,真的很少人在拍,所以我們在開拍前一年就特別下去場勘,挖掘一些適合的場景,雲林西海岸真的很漂亮,也許有點破敗,但很美麗。」

不強調地域性,《少男少女》的悲劇能套用到全世界

少男胡語恆以此片入圍第60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魯皓平攝

少男胡語恆以此片入圍第60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魯皓平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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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電影裡,許立達其實刻意不強調地域的關係,全片也沒有提到任何「台灣」、「雲林」相關的字眼,這其實和角色都沒有名字,而是以「少男」、「少女」、「男人」、「女人」、「警察」的稱謂有關。

他表示,一直以來,他就覺得角色的名字在作品裡面本身就不重要,觀眾基本上看完電影後會記得電影,但大部分都不會記得角色的名字。

「之所以不強調地名和人名,是因為我認為這個故事可以再宏觀一點,《少男少女》的故事其實在世界各地的每個角落都勢必正在發生,把故事套到其它國家也都成立,這更能讓人感同身受。」

許立達從首部短片《背影》開始,便一直關注青少年、教育和重組家庭的議題,希望藉著《少男少女》描繪當人格正混沌形成的同時,一個人對從家庭獨立出去的乖張和恐懼;身為一個生理的男性和女性,對母親或父親的依戀和欲望;對善與惡、好與壞無法形成縝密的邏輯;以及對愛情和性朦朧莽撞的理解過程。

大膽採用沒演過戲的素人演員,讓《少男少女》更加迷人

尹茜蕾在電影中扮演少女,令人印象深刻。Warner Bros.

尹茜蕾在電影中扮演少女,令人印象深刻。Warner Bros.

值得一提的是,《少男少女》大膽採用完全素人的演員、而非已經出道且有表演經驗的年輕演員,這確實是本片在前置初期的一大挑戰。

許立達說,「我很確定在寫劇本時,就要找14歲以下的人,因為這故事在高中以後就不成立了。高中以後他們就可以離家,國中這個時期挑戰才是最巨大的。」但14、15歲這個年紀的職業演員並不多,與其這樣,倒不如直接挑選素人,那出來的味道也會不同,更特別詩情畫意。

「我自己很任性的要用素人來演出,雖然專業演員也可以嘗試,但整個電影真的會完全不一樣,很感謝監製和製片方都能支持這個決定。」

他分享,之所以選了胡語恆和尹茜蕾來扮演男女主角,完全就是一種直覺,他們的面孔也不是那種台灣鄉下很標準的刻板樣貌,但就是因為想要跳脫常規,才選了這兩個在氣質上都非常出眾的演員。他們一個就像水、一個就像火,尹茜蕾還是混血兒,有著獨特的靈性。

許立達:悲劇就是用來洗滌人心的

管罄在電影中扮演少男的母親。Warner Bros.

管罄在電影中扮演少男的母親。Warner Bros.

許立達表示,電影市場上其實常常會有一些讓人感到很深刻的故事,看完電影以後會很有感觸、能夠發想很久,那就是一個不簡單的作品。

「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拍出一個能讓觀眾餘韻無窮的作品,是以前常看到、但現在沒有的類型,對我來說是個豪賭,但很開心有人支持、觀眾的反應也不錯,這就是我做電影的初衷。」

他希望,世界各地的觀眾也許在看完《少男少女》之後,都能有一些共感,理解環境跟階級的固化,也許沒有錢、沒有希望,但悲劇就是用來洗滌人心的,「看完以後覺得治癒、可以發洩情緒,那就足夠了。」

胡語恆未來的表現令人期待。魯皓平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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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淳耀在《少男少女》中飾演警察。Warner B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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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銘忠在《少男少女》扮演男人。Warner B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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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男少女》揭開偏鄉社會所面臨的殘酷問題。Warner Br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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