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2022年遭逢全球新冠疫情,第五屆唐獎頒獎典禮延至2023年舉行,3位生技醫藥獎得主發現關鍵的疫苗學觀念和方法,進而成功開發對抗COVID-19的mRNA疫苗而共同獲獎。
其中一位得主魏斯曼(Drew Weissman)在返美前接受《遠見》的獨家專訪,暢談與另一位得主卡里科(Katalin Kariko)合作過程中印象深刻的事、研發mRNA-LNP技術疫苗的進展,以及針對台灣「治療技術在地化」的建議。以下為訪談精華:
三人攜手合作,開創RNA為療法的新時代
卡里科和魏斯曼分別是美國賓州大學神經外科兼任教授及醫學院疫苗研究羅伯次家族教授,兩人共同發明非原創性、經過核苷修飾可逃脫免疫監測的信使核糖核酸(mRNA)。
魏斯曼提到,卡里柯對疫苗沒有興趣,也從來不想從事疫苗研究,她只對開發「治療方法」有興趣,目前已經努力開發出四種RNA的編碼細胞激素(RNA encoded cytokines)。這些激素注射到腫瘤中,可以讓人類免疫系統得以辨別腫瘤,這也是開發出AZ疫苗的阿斯特捷利康正在進行的臨床試驗。
不過,魏斯曼有興趣的是「疫苗」,因此他聯繫了同樣也是2022年生技獎得主的庫利斯(Pieter Cullis)以及加拿大生物技術公司Acuitas,研究如何製作疫苗。
三位得獎人的突破性發現與創新技術,是mRNA疫苗快速開發的關鍵,不僅挽救許多人的性命,也徹底改變疫苗學。
mRNA疫苗廣泛應用在各類疾病
mRNA技術是當今世界生技醫藥領域最熱門、也是政府和民間業者高度重視的議題,發展潛力無窮,至於這些疫苗技術還能應用到哪些醫療領域?魏斯曼表示,他的團隊目前正在致力開發用於許多不同的傳染病的疫苗,包括人類免疫缺乏病毒(HIV)、B型肝炎(hepatitis)、C型肝炎、諾羅病毒(norovirus)、瘧疾(malaria)等。
此外,魏斯曼還提到,目前治療茲卡病毒(Zika)的mRNA疫苗正在進行臨床試驗中。他也認為,RNA技術將被應用在現有的疫苗中,像是破傷風(tetanus)或麻疹(measles)等。
魏斯曼指出,mRNA疫苗具有無窮的可能性,目前的許多疫苗未來都可能被RNA技術取代。他的團隊正在針對自身免疫性(autoimmune)疾病製造疫苗,例如類風濕性關節炎(rheumatoid arthritis)、第一型糖尿病(type one diabetes)、甲狀腺炎(thyroiditis)、多發性硬化症(multiple sclerosis)等。
儘管這些疾病目前可用免疫抑制藥物(immunosuppressive drugs)治療,同時卻也會使得其他細菌或病毒有機可趁,增加服藥患者感染其他傳染病的風險。因此,魏斯曼與其團隊正在透過RNA疫苗技術,開發專門針對不同免疫疾病的療法。
對此,魏斯曼舉例說明:「我們正在製造一種只會抑制髓磷脂(myelin)反應的疫苗,因為這是多發性硬化症患者的病因,而這樣便不會抑制整個人體的免疫系統。」
研發疫苗改善花生與塵蟎過敏、癌症
與此同時,魏斯曼也和團隊開發針對花生等食物過敏的mRNA疫苗。目前,花生過敏仍無法治療,他們致力讓這些過敏孩童過著正常生活,能夠安心的吃下具有花生成分的食品。
魏斯曼表示,對花生過敏的情況足以影響整個家庭,「如果你是父母親,有個對花生過敏的孩子,每天都會活在恐懼中,擔心你的孩子可能誤食一些含有花生的製品,因此被送進急診室或死於過敏反應」。
此外,魏斯曼也指出,東南亞約70%的人口對於塵蟎過敏,部分人甚至為此必須服用類固醇(steroids)等藥物或進行治療。因此,他的團隊也正在嘗試製造能針對抑制塵蟎過敏的疫苗,對塵蟎過敏的人就不必再服用類固醇抑制免疫力。
另一方面,魏斯曼的團隊也正試圖為癌症疾病開發疫苗,讓患者盡量避免服用滅殺除癌錠(methotrexate)、敏克瘤注射液(vincristine)或含鉑(platinum)的抗癌藥物,因為「這些藥物都會透過抑制DNA複製來治療癌症,卻會引起患者身體不適、出現掉髮等問題」。
魏斯曼強調, mRNA疫苗具有無窮的可能性,這是他們團隊和許多其他公司都在密切關注的事情。現在他的團隊正在致力將mRNA疫苗廣泛應用到醫療領域,為許多疾病找出更好且更有效的治療方式。
發揮台灣的強項,跟歐美比較不具意義
魏斯曼認為台灣有很多優秀的研究人員和豐富的資源,擁有製造RNA-LNP療法所需的資源。
「你要知道台灣的科學家擅長什麼療法,並加以利用!」魏斯曼認為,台灣可以跟歐美合作開發,針對他們研究的疾病研發出RNA療法。
當問及研究過程中遇上哪些困難時,魏斯曼回答「生活的一切都有機會遭逢困難,研究工作就是一場戰鬥,每一步都很艱難」。
魏斯曼強調:「關鍵就在,找到合適的人,跟他們一起合作!(finding the right people and working with the right people)」。
魏斯曼認為,一個人無法解決所有問題,大家都需要合作,合作就是為了找出所有問題,並學習如何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