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中競爭戰火不斷!7月25日,美國參議院表決通過《國防授權法》一項對外投資修正案,要求美國對中國大陸在內等國的特定行業進行投資,需向美國財政部進行申報。
這項名為《2023對外投資透明法案》的修正案,明訂美國如對中國大陸、俄羅斯、伊朗及北韓等國敏感科技進行投資,需在投資前14天,以及交易完成後14天,向美國財政部申報。該法案獲參議院91票同意、6票反對、3票棄權的壓倒性結果。
這些受管制的敏感科技,包括半導體、微電子、人工智慧、量子科學與科技、超高音速技術、衛星通訊等技術,在相當程度上,決定中國大陸軍事發展進程。美國財政部可透過申報,獲取對中國大陸投資的訊息,作為後續華府政策參考。
該修正案屬於參議院版的國防授權法,眾議院版本已於7月17日通過,但並不包含該修正案,兩院仍要經過多輪協調,才能產出一致版本。因此,該修正案能否順利實施尚無定論,但可看出華府對中國大陸投資仍處於緊縮狀態。
中國大陸祭出口制裁,美國加強審查自己人
儘管美國財政部長葉倫,7月6日成為近五年首位踏上中國大陸的財長,但就在訪問前三天,7月3日,中國大陸商務部與海關總署聯合公告,表示8月1日起,對鎵、鍺等應用在半導體、電動車等高科技產業的原料進行出口管制,引起美國反彈。
美國方面,近幾年對投資中國大陸的審查日益趨嚴,除這項修正案外,參眾兩院仍在協調中的《兩黨創新法案》,去年增加一新條款,管制美國對海外投資,確保供應鏈不受到中國在內相關國家的影響。
日後,一旦《2023對外投資透明法案》實施,美國政府將成立由商務部、財政部、國防部、國土安全部等單位組成的「國家關鍵能力委員會」,審查美國晶片、人工智慧、通訊、國防等領域的投資。研究認為,這會導致43%的美國企業被審查,引爆美中經濟脫鉤的疑慮。
事實上,眾議院美中戰略競爭特別委員會8月2日宣布,調查資產管理公司貝萊德與指數編纂公司MSCI,要求提供投資透明度。
這兩家公司造成的「風險」,分別是貝萊德「向對損害美國利益的中國公司,投資超過4.29億美元」;以及MSCI「資助為中國人民解放軍開發、製造武器的中國企業」。
兩週前,該委員會也致函四家美國創投公司,對他們在中國大陸科技業的投資表達「嚴重關切」,要求提供投資訊息,因為這些投資對中國侵犯人權、軍事現代化,以及取代美國科技領導地位有直接作用。
經商得選邊站!超過七成美商被要求政治表態
在嚴格的審查與政治對抗下,美商在中國大陸的經營已受到直接影響。中國美國商會3月公布的《中國商務環境調查報告》顯示,美中關係惡化,連續三年成為美商認為在中國大陸投資最大的問題,遠超過防疫封控、國內政策、勞動力素質、法規不明確等挑戰。
其中高達72%的美商,感受來自雙邊政府的政治壓力,不時得做政治表態。因此,有12%美商表示要將業務移出中國大陸,而12%正考慮轉移市場,兩者加總24%,比去年成長10個百分點。
另外,也有55%不再將中國視為首要或前三大投資地,創下該調查25年來最大升幅。而去年調查時,仍有六成美商認為,中國是首要或前三大市場。
中國美國商會總裁何麥可認為,美商人員進出中國大陸困難、商業氛圍低迷,以及供應鏈中斷等挑戰,在在反映美中競爭造成的風險環境。
不只美國官方對中國大陸繃緊神經,北京的氛圍也讓美商對中國市場失去信心。美國商會報告顯示,65%美商不確定中國大陸是否會進一步對外資開放,也有49%認為中國大陸不歡迎他們。
美中失去互信,有限度脫鉤不可避免
儘管拜登政府持續派官員赴北京會晤、增加與陸對話,但雙方戰略競爭似已成結構問題,經濟與科技上的對抗,有限度脫鉤仍不可避免。
美中結構衝突的本質,也讓拜登政府對試圖與中國大陸的溝通,往往流於「具建設性」、「坦率、實質、有效」等文字宣傳,少有真正改善效果。比起對美國政府,北京更「寄望美國民間」,接待季辛吉、比爾.蓋茲等退休、民間人物,往往更歡迎也周到。
缺乏互信導致雙方被放大解讀與詮釋。在北京眼中,西方已塑造出「中國投資環境惡化論」語境、渲染中國大陸的投資風險。
作為世界前二大經濟體,美中要完全脫鉤並不現實,但審查、猜忌、制裁,只會侵蝕掉合作空間,也讓美中關係難獲得實質上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