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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觀世界

莊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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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文意

1988-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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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人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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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88 / 2月號雜誌 誰來領導?

巴基斯坦人生性樂觀

在阿富汗上演的戰爭劇,到底有沒有演完的一天呢?大概有吧!可是完結篇會怎麼演?何時上演?

巴基斯坦人成天在問這些問題,可是好像並不急著找到答案。在巴基斯坦,沒有什麼事是需要看急的。只消看看火警電話號碼--三七三0九八轉二二二(竟然還要轉接!)--即可略知梗概。

戰後的頭痛問題

巴基斯坦人早已知道結束阿富汗戰爭的談判過程一定極為冗長。有一天,也許戰爭會突然結束,帶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真的會是驚「喜」嗎?從某些角度看來,是的。戰爭一旦結束,三百萬的阿富汗難民就得回家了,巴基斯坦不僅不需要再花錢支助他們,還可將國家從戰爭產物--商品走私販、軍火走私販、毒品商人等--的禍害中解脫出來。阿富汗政府也不會再為了報復巴國支持阿富汗反抗軍,而在巴基斯坦的城市裡放置炸彈。

然而,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有些巴基斯坦人擔心,戰爭結束固然能解決一些問題,卻可能帶來更令人頭痛的新問題。

目前巴基斯坦在國際上其有相當重要的地位。一九七九年蘇聯入侵阿富汗,使美國人大為緊張,深恐蘇聯會繼續揮兵南下,穿過巴基斯坦,直抵阿拉伯海,佔領不凍港喀拉蚩;因而提供巴國大量的軍經援助。一旦蘇聯軍隊撤出阿富汗,很顯然地,巴國在美國人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必然大幅滑落。

更麻煩的是,阿富汗在獲得和平後的狀況,可能未必符合巴基斯坦的期望。阿富汗是一個由許多部落組成的國家,本身從未團結過,現在的反抗軍也不團結。打了多年的游擊戰,已經養或好戰的個性,一旦蘇聯人離開,槍口不再一致對外,他們可能彼此打起來。屆時,阿富汗難民不但不會回家,可能還會來得更多。

蘇聯在南亞無往不利

巴基斯坦本身也不是個團結的國家。該國可依印度河畫分為兩部;東邊是人口眾多、經濟較富裕的旁遮普省和信地省;西邊是貧窮而文化、語言傾向中東的俾路支省和西北邊區。 阿富汗戰事使巴基斯坦人因危機感而暫時團結起來。一旦這個向心力消失,情況會如何演變呢?這種內部的矛盾正是蘇聯最擅長利用的情勢。

事實上,自一九七九年伊朗的巴勒維垮台後,蘇聯在南亞始終無往不利。在蘇聯南邊的國家已形成一條符合其利益的陣線,包括:十分友善的敘利亞、大致友善的印度、漸趨友善的巴基斯坦、可能會表示友善的伊朗和不得不友善的阿富汗。

當然,通常對蘇聯有利就表示對美國不利。不過美國在阿富汗戰爭中也頗有斬獲。美國情報人員透過阿富汗反抗軍,得知許多蘇聯在中亞的活動。他們偵訊蘇聯戰俘,還把其中較重要者送回美國,接受進一步的調查。在阿富汗戰場上擄獲的蘇聯武器,也成為美國的重要資訊來源。

夾在兩強之間,巴基斯坦雖然感到無奈,倒也並不完全悲觀。他們感到煩惱的是:在阿富汗內部建立起一個穩定的政權之前,蘇聯大概不會先撤軍;但是蘇聯一日不撤軍,這樣的政權就一日不可能建立。

巴基斯坦人相信,阿富汗問題遲早會由兩個超強國家的領袖在千里之外解決。他們正是靠著這種不慌不忙的樂觀精神,繼續支撐下去。

北歐人護「畜權」

牛兒贏得了自由吃草的權利、雞可以走出雞舍,隨心所欲地在農場裡扒沙、豬兒也不會再被繩索綁著--這是北歐人研擬的保障「畜權」新規定。

你一定認為他們異想天開,愛護動物過了頭。可是等一等!歐洲共同市場的領袖們不是正為了農業人口過多而頭痛萬分嗎?北歐人如果真的那麼做,說不定還能幫他們一個大忙呢!

動物也有權利

瑞典政府正準備通過一項新的農場法,丹麥也緊跟在後。瑞典農業部長說:科技應該用來配合動物的需要,而不是讓動物來配合科技。動物有權擁有一個符合牠們天性的生活環境;因此農家必須在十年內折掉全部的雞舍,並且讓豬也有足夠的活動空間。

讓牲畜享有更多的權利,可能會減低農業「效率」,不過瑞典農民才不在乎呢!反正他們的收益是向政府談判得來,與生產力並無多大關聯。

可是丹麥人可不這麼想。豬肉是丹麥最大宗的出口產品,因此當丹麥農民得知司法部也在考慮類似瑞典的新農場法時,即大表不悅。他們認為以法規干預現代化的生產方式,將使國家損失巨額的出口利潤和成千的工作機會。

僅管丹麥農人不欣賞這種構想,歐市負責審核丹麥預算的官員即喜出望外地說:「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因此,如果在下一次的歐市高峰會談中,各國領袖避而不談農業政策,反而大談「畜權」,讀者可別大驚小怪。當然,除了農場過多,他們還有穀物過剩的問題。不過別擔心!只要再通過一項害蟲權利法,這個麻煩或許就可迎刃而解了。

迦薩走廊風波未平

英國外交部官員大衛.梅勒(David Mellor)一月四日指出,以色列佔領區中,迦薩走廊的巴勒斯坦難民生活狀況越來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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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以埃戰爭結束二十年後,以色列仍佔領約旦河西岸和迦薩走廊,這事不能全怪以色列。該國內部至今未能取得協議,以退出佔領區來換取與鄰國間的和平,這是它的錯。

眾議不僉同

另一方也要負一部份責任。巴勒斯坦解放組織至今不肯接受以色列和美國雙方均同意的一項和平方案;而其他阿拉伯國家在巴解組織同意之前,也不願率先同意。

在巴勒斯坦難民營方面,也有類似的困難。如果以色列願意在佔領區的難民營中多花一點錢,同時多付一點工資給每天到以色列境內工作的巴勒斯坦人的話,這些難民營的情況就不致於如此糟。

目前這些難民營中全是一些質料很差的「臨時性」小屋,這也是因為巴解組織和阿拉伯國家都不贊成這些難民在佔領區或其他阿拉伯國家,遷入「永久性」的新房子。他們認為營內居民應該回到以色列國境內的本籍地居住,搞得以色列人神經緊張。

以撤軍換取和平的構想既不能實現,以色列人於是繼續留在佔領區,巴勒斯坦人也就怒氣日增;現在激進的回教基本教義派插手其間,在耶誕節前引發暴亂,而以色列以血腥手段鎮壓,又引起國外友邦的批評。

以色列控制佔領區的一貫手法,就是將它心目中的「麻煩份子」驅逐出境。這次暴亂之後,它又打算趕出九名「麻煩份子」,但是鄰近的阿拉伯國家一律拒收。一月五日聯合國安全理事會提案譴責以色列,連它的最主要盟國--美國--投了贊成票。以色列不能不心生警惕了。

美國公視陷入泥沖

美國的公共電視如今已是一年十億美元預算的大事業,它還是鬧窮。它雖已不再輕易屈從於官方的要求,卻仍需要大量的聯邦支助。

聯邦支助對公共電視固然重要,即只佔全美三一七個公視台總收入的一五%。其餘的收入主要來自基金會等援助,另外還有佔收入二二%的觀眾捐獻。

可惜近來公視台越來越難向觀眾募款。許多公視台經理一針見血地指出:觀眾不喜歡公視的節目,因此他們不打算捐錢。

大量播出英製節目

從一九七0年起,美國大部份地區在黃金時段所播出的公視節目,有五0%為英國人製作的節目。原因是:播放英國節目是既能保持高水準,財力又能負擔的唯一途徑。

不久之前,公視台還認為廉價收購重播的美國老片,是不恰當的。但如今至少有七十一個公視台按時播放像「靈犬萊西」(Lassie)、「小英雄」(Leave it to Beaver)等不能算是真正高水準的節目;理由很簡單:觀眾愛看。

曾經為哥倫比亞電視網工作的傑出記者比爾.摩葉爾認為公共電視有一項使命;它應該製作在別處看不到的、優良的、教育性的、迎合少數人口味的節目;公共電視節目絕不應大眾化,更不可遷就收視率。

基於這種使命感,摩葉爾製作了一個配合美國立憲兩百周年的憲法系列節目。結果他發現竟然無法說服公視台經理,在黃金時段播出這個節目;而收視率也顯示(雖然公視不應該理會收視率),還不及「野鴨受困記」的一半。

不敢得罪大企業

有關大自然的節目,無論是談野鴨、蝗蟲、沙漠或一般生態問題,仍然是公視最重要的節目;因為這類節目符合了新舊兩種標準;具有啟發性,而觀眾也愛看。

為何公視台要播出許多平淡而無爭議性的節目呢?原因是必須考量重要性僅次於政府支助和觀眾捐款的企業贊助金。節目如果不符合贊助企業的利益,就註定會被腰斬。這正是美國公視無法大膽地依照英國公共電視網的路線,來製作節目的最主要原因。

一九八五年,WNET電視台播出一個跨國企業在第三次世界國家大肆收購土地,名為「一心牟利(Hungry for Profit)」的節目後,就失去了西方海灣公司(Golf+Western)的贊助。海灣公司負責人致WNET的信中說,電視公司播出這部影片是「不友善的行為」;而影片本身則是「充滿敵意、反對企業的」。一般認為,WNET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看來美國公視已落入泥沼了。它既無法使「高水準」節目大眾化,又失去了知識份子的支持。然而,除非情況惡化到能夠激發革命性的行動,使較具創意的節目有施展身手的機會,否則公共電視將永遠無法跳出抄襲、仿造的惡性循環。

芬蘭閣員洗「政冶浴」

「蒸汽浴政治」已今非昔比了。依照傳統,芬蘭政府的每週內閣會議,照例都是以一場集體蒸汽浴做結束。但是自從芬蘭有了女性閣員後,這個傳統就難以為繼了。

政治的秘密武器

去年,以保守黨為首的聯合內閣,引進了四位女性;而在芬蘭,除非是一家人,否則男女不同浴。因此,現在內閣會議最後的蒸汽浴節目只得改為自由參加。

芬蘭人認為蒸汽浴與「性」無關。他們的理論是,大家裸裎相對,也就脫去了虛偽的掩飾;蒸汽還可以將內心的憤怒融化,而容易達成妥協。因此,芬蘭人始終堅持,蒸汽浴是他們在政治機關和商業生活中的秘密武器;所有重要會議幾乎都是在蒸汽浴中結束。

然而由於近年來芬蘭女性逐漸往高職進軍(芬蘭的國會成員中,有三0%為女性),迫使這個傳統行為不得不有所改變。其實這些新近崛起的女性對蒸汽浴本身並無反感,而是抱怨有太多的權力取予,是在這種只有男性參加的蒸汽浴會議中達成。

芬蘭蒸汽浴政治所受的打擊還不僅此一端。現任芬蘭總統毛諾.科維斯托(Mauro Koivisto)不像他的前任爾霍.凱科嫩(Urho Kekkoen)總統那麼癖好蒸汽浴。凱科嫩經常邀請美、蘇訪客到他家中,與他一同洗蒸汽浴;科維斯托喜愛的則是排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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