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總統府專訪總統之前兩天,也就是5月20日,《遠見》採訪團隊也前往台中中國醫藥大學採訪馬總統就職滿六週年記者會,以及與青年對談的座談會。
聆聽「90後」在想什麼,馬英九現場回答了10位大學生提出的問題。其中有些還挺麻辣的,比如「您搭過的阿帕契現在已經摔下來了」「去年演習海軍卡彈」「血汗醫院」「郝柏村批評您沒有總統執政的力度」等。
但無論問題多麼辛辣,馬英九全程微笑,回答每一位的時間平均超過3分鐘,誠意十足,也使得原本預定11:45結束的座談會,延後20分鐘才結束。
有一位提問的同學坐在後排,馬英九刻意走到禮堂後方這位同學的面前,回答有關12年國教的嚴肅問題,這個對提問者的尊重動作,頓時使得現場「喀擦!」的快門聲此起彼落。
禮堂內旁聽的大學生近百位,在馬英九說話時,全程凝神聆聽,幾乎目不轉睛看著面前的總統,即使有人低頭滑手機,也是滑一下就快快停止,又將目光回到馬英九的身上。而馬英九也不是只關注場內年輕人,對於場外抗議者,他特地拿了一份抗議內容,認真瞭解他們的訴求,而且當下就公開回應。
會後,我實地採訪場內一位學生談談心得,這位大學生表示,他問馬英九的問題是自己真正想問的,而不是事先經過安排。「他(馬英九)完全就是針對學運而來,」這位大學生認為,馬總統與青年對話,無非是為了挽救自己的聲望。「不過,他鼓勵青年創業的政策不錯,」該名學生點點頭,下了一個肯定的結論。
原來,馬英九當場告訴學生,政府剛撥出170億元預算,預計3年內將催生2400多家青創公司,協助15萬青年就業。
從走到學生群中、與學生近距離互動,到迅速回應抗議者,觀察得出來馬英九很積極靠近民意。但是以上這些互動在第二天的媒體報導中,多數並未出現。
兩天之後,《遠見》採訪團隊踏進總統府,在專門接待政要的晴廳,與總統面對面進行專訪。《遠見》提問,現在的台灣,似乎正面的聲音出不來,對此,總統深表同意,不僅正面的聲音出不來,連正確的聲音都出不來,反服貿就是最好的例證。
這令我想到,一國元首若想要擁有親民形象,該怎麼做才好?
來看看日本現任首相安倍晉三的例子。儘管推出充滿爭議的改革,如解禁集體自衛權、課徵消費稅等,課徵消費稅讓日本國民在買東西時,都要從荷包裡多掏出3%的錢。但這位日本領導人的民調支持度,依舊維持50%以上的高人氣。許多觀察家將此歸功於安倍晉三刻意營造的親民形象。
安倍晉三常在臉書上po出自己在日本各地的活動照片,寫上幾句簡短的個人感想,大口吃豬排的爽快樣、太太幫他整理西裝領結的恩愛樣,以及穿著和服坐禪的個人嗜好,在臉書上「全都露」,最新的po文更是和一群小朋友載歌載舞,比出幼稚的舞姿。這些私人生活的內容,讓人感受到真實的安倍晉三,讓人覺得他也是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元首。
南韓總統朴槿惠也曾在臉書上曬度假照,顯示女強人也是需要休息的,難得看到女總統真情流露的一面。
「臉書學」可說是國家領導人必修的一門課,是硬梆梆政見的最好化妝師,也能迅速拉近與民眾的距離。
最近有民調顯示,馬英九的民調滿意度回到30%,很多人認為跟馬英九在母親去世後的低調與孝行展現,讓許多人民感動。尤其他在臉書上PO懷念母親,文章內容更感動不少人。母親在5月初辭世,馬英九首度過了人生第一個母親不在身邊的母親節,文章中傾訴了對母親的孺慕之情,令人動容。
如果是沒有臉書的國家,「元首的平民美食」是常見的親民手法。像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去年底「微服」到北京月壇北路,在一家名為「慶豐包子」的店鋪,自己排隊、自己點餐、自己付錢、自己端盤子找位置吃包子,身邊只有一名官員隨同。
透過民眾微博轉發此一事件,引發前所未有的討論。這一幕令人吃驚:「這真的是習近平嗎?」從來沒有一位中國的國家領導人如此的「平易近人」。
謀國不易,更需要澄清誤解,化解歧見,無論什麼樣的人執政,溝通對話始終是一大課題。臉書(或微博)用得好,無疑是簡單又有效果的工具。
以擁有個人魅力為基礎,政令宣導或將至少能取得民眾的理解,也或許,民眾對政績將更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