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年4月至今,美中對抗沒完沒了。10月9日中國無預警宣布再管制五種稀土金屬出口,前後兩次共計12種,嚇壞全世界。如果你因此以為中國已經將稀土用到極致,恐小看稀土的威力。最令專家害怕的是,中國還留有一手,並未動用到最致命的兩種稀土元素,否則全球產業將無一倖免,世界恐陷入停擺,到底是什麼稀土?
在川普祭出「對等關稅」之前,沒有多少人認識稀土,更難以理解「為何稀土可以成為中國反制的武器」?隨著時間的遞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電動車、風機等綠能產業,以及AI、無人機、軍武領域均遭受重挫,這也是美國為何願意與中國持續談判的原因所在。
棘手的是,自認「談判高手」的川普喜歡玩兩面手法,邊談邊打。例如9月14日,在西班牙馬德里第四輪談判前夕,美國商務部工業暨安全局(BIS)竟公告,將23家的中國大陸企業及組織增列至「實體清單」。
10月3日,美國海關與邊境保護局又公佈「中國大陸擁有、營運、建造的船舶,及所有外國製造的汽車運輸船徵收港口費」細則,其中對中國製造到美國港口的船舶,按每淨噸課徵18美元或每個貨櫃120美元,以二者中較高者收費;對抵達美國港口的汽車運輸船,按每淨噸14美元收費。該政策自2025年10月14日起生效。
就在美國加收港口費前的10月9日,中國無預警新增銪、鈥、鉺、銩、鐿五項稀土金屬的管制出口,此舉嚇壞了白宮,美國貿易代表葛里爾(Jamieson Greer)隨即表示,美國事前不知情。「當我們從公開資訊得知後,立即試圖聯繫中方進行通話,但他們推遲。」
中國效法美國的長臂管轄,開始用在稀土管制上
川普立即加以反擊,宣布將對北京加徵100%新關稅,從11月1日起實施,甚至對重要軟體祭出新的出口管制。這一番話導致金融市場震盪,美股創下4月以來的單日最大跌幅。
股匯市重挫後,川普又在「真實社群」(Truth Social)發文說:「別擔心中國,一切都會沒事的!備受尊敬的習主席只是一時狀態不好。他不會想要他的國家陷入蕭條,我也不希望如此。美國想要幫助中國,而不是傷害它!」
為何川普又TACO(Trump Always Chickens Out,臨陣退縮的意思)了?台灣稀土及稀有資源應用產業聯盟召集人海中雄表示,中國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效法美國的科技戰,稀土出口也搞長臂管轄,此舉掐美國的脖子掐的更緊了。
其實,中國4月4日實施稀土管制後,已衝擊到很多產業。出口商必須向中國商務部提出申請許可證,經核准發給許可證後才能出口,事先得備齊各種文件,如最終用戶和最終用途證明、進口商和最終使用者情況介紹,以及申請人的法定代表人、主要經營管理人與經辦人的身分證明。
10月9日的稀土管制更升級更全面。中國擴大管制範圍,包含稀土材料,以及使用中國稀土技術或原料的外國半導體企業與國防產業;並重點監管與14奈米及以下邏輯晶片、256層以上記憶體晶片及相關研發、製造設備,以及潛在軍事用途的人工智慧產品,將採個案審批。
中國祭出「0.1%稀土條款」,恐對全球帶來重大衝擊
尤其是首次引入的「0.1%稀土條款」。該規定明確指出,任何由非中國公司在海外生產的產品,只要其含有源自中國的稀土成分,價值占產品總價值的0.1%或以上,該外國企業在出口其最終產品前,必須向中國商務部申請並獲得出口許可證。此規定也被應用於使用源自中國的稀土相關技術在境外生產的管制物項。
從境外稀土開採、冶煉分離、金屬冶煉、磁材製造,到稀土二次資源回收利用,中國均限制其公民及法人提供任何實質性幫助支援。
相關規定讓產業界十分震驚。「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則分析指出,中國祭出的新管制,猶如中國對境外的稀土實施「長臂管轄」,恐對全球經濟產生重大衝擊。
面對媒體的追問,中國商務部發言人回應指出,長期以來,美方泛化「國家安全」,濫用出口管制,對華採取歧視性做法,對半導體設備、晶片等眾多產品實施單邊長臂管轄措施。美方管制清單物項超過3000項,中方出口管制清單僅900餘項。美方相關舉措嚴重損害企業正當合法權益,嚴重衝擊國際經貿秩序,破壞全球產供鏈安全穩定。
中國還握有兩張稀土王牌,到底是什麼金屬?
中美貿易戰刀光劍影,但雙方仍保留轉圜空間。美國對中國加徵100%關稅從11月1日起實施;中國的稀土管制新規則於11月8日生效,另外,涉及外國企業的稀土設備與材料規定是在12月1日實施。
「兩國都沒有把話說死,雙方都在累積手中的籌碼,川習會也並未破局,重要的觀察點是,兩國領導人是否會在10月底於南韓舉行的亞太經濟合作(APEC)峰會碰面,」海中雄說。
海中雄甚至語出驚人表示,其實中國並未使出最恐怖的殺手鐗,他手中還有王牌。
稀土共有17種元素,中國4月4日、10月9日兩次共管制12種,還有鑭、鈰、鐠、釹、鉕五種稀土金屬未被列管。其中,尤以釹與譜的影響層面最廣,因為世界上最強的永久磁鐵「釹鐵硼磁鐵」(簡稱釹磁鐵),其卓越的磁性得靠釹跟鐠這兩種稀土。釹在磁鐵的化學成分中,占比高達29%〜32%;加入鐠可提高磁體的矯頑力(即抗退磁能力),彼此缺一不可。
數十年來,釹磁鐵早與現代生活密不可分。從3C、交通工具、節能產業、工業自動化、AI、機器人到醫療設備均無所不在。
「所有產業幾乎都少不了它,稀土元素的運用面愈普及,其傷殺力愈強,這也是為何中國還沒有將釹跟鐠列入管制出口的原因,這兩種稀土真的禁不得,影響層面太大太大了!」海中雄說,大家都非常希望中美貿易戰能儘快落幕,找到最好的解決方案,否則難保不會擦槍走火,讓產業停頓、讓世界陷入停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