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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潭追憶年少往事

顧小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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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崙

2025-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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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潭吊橋。Michael C.提供
碧潭吊橋。Michael C.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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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清明時節,忽傳來新北市新店區碧潭魚兒回游的新聞。因此,長年旅居加拿大的作者,追憶起70年前、年少時期在大台北的往事。

今天,2025年,清明之後一週,新聞報導台北新店溪碧潭附近湧現許多河魚逆水而上回游。其中有烏鰍、大頭鰱、鯉魚等大型淡水魚。碧潭攔水壩設置的魚道(魚梯),也都運生了它的設置功能。這種設置,在加拿大北溫哥華鮭魚養殖中心見過,尤其秋天只見碩大的三文魚,奮力順魚梯上沖。

有一會巧遇李光耀夫婦參訪,遊人中忽然手中包包跌落地面,一群便衣安全人員立即反應,護駕!沒想到,那次偶遇挑動了我的人生運程,次年就莫名其妙去了新加坡發展,一晃五年!

紀念鄭成功的國姓魚,就是香魚。Michael C.提供

紀念鄭成功的國姓魚,就是香魚。Michael C.提供

說回這次魚兒回游碧潭,是地球暖化的影響,還是台灣自然生態環境在改變,尚待專家研討。這件事倒引發追憶我的碧潭70年記憶!

1953年,由香港坐船到台灣,秋天到台北龍安國小報到。應上三年級,但因年齡低、入學通知是讀一年級。結果用考試方式上了三年級。

當年二姨夫在總統府前聯合大樓(經合會前身)上班,他是上海聖約翰畢業的,平日極有生活情趣,常常週末舉家郊遊,就曾帶我乘小火車去過碧潭數次。那時水面寬廣、潭水極其清澈,雇了遊船淌漾潭中,四周遊魚吐珠斑斑可見!滑至巨大碧潭小赤壁巨石下,此情景只有廣州荔枝灣海角紅樓約為相仿。此處水色深暗,雖盛暑時節亦感寒氣森森。有勇者由巨石頂瑞躍入潭中,好不驚險!!

登岸小街食肆晚餐,店內幾支20燭光照明燈、昏昏暗暗。但必點其碧潭名產「香魚」,油炸過之後更是酥香脆鮮!配著福建滷麵更搭調!姨夫是個大胖子,每年聖誕在上班機關辦活動,必扮聖誕老人分派禮物,此情此景已是70多年前了!

70年黑白記憶。Michael C.提供

70年黑白記憶。Michael C.提供

後來又讀過幸安、古亭國小,住羅斯福路、水源路夾角處。屋前溝中可以摸泥鰍,溝前128巷一顆大茄冬樹,樹上爬滿毛毛蟲,長大就化為蝴蝶。

屋後大片農田,中有淡水、碧潭線鐵路軌道穿越(這段叫萬新線,萬華到新店),再外就是河堤和河道。此河南流就叫新店溪,在此附近有橋通至對岸中和鄉。舊稱川端橋,又稱螢橋,早年橋畔有露天蒙古烤肉,唱歌的、說相聲的。

之後,1961年改建才稱中正橋。河向北流經青年公園(馬場町)西側、萬華(艋舺)、中興橋、台北橋、社子、關渡、竹圍,到淡水觀音山出海,那後段稱淡水河。

觀音山淡水河出海口。Michael C.提供

觀音山淡水河出海口。Michael C.提供

中學讀師大附中,初一博物課,暑假作業是做個植物標本,就到後面田間隨手摘棵油菜花交差!在田野裡捕蝶、打鳥(麻雀、魚狗、烏秋……)。高一時徐小弟還借我一把鳥槍行獵一番,結果晚上惡夢、群鳥圍攻!

放學後,在河堤上同學們分兩邊做投石、攻堅、防守,弄得全身校服都是泥沙,真是年少輕狂呀!

在台灣大學西邊新店溪處稱水源地,原是當時台北自來水取水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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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岸彎突處有沙灘,當年也是個游泳戲水地點,但需擺渡過去,一次五角錢。有一回遊完泳餓了,買了個山東饅頭。又見有炸臭豆腐的,買了五角,塗上椒辣醬夾在饅頭中,那真正是絕配美食,可吃完後就沒錢擺渡了,只得大繞中和鄉,再過螢橋步行返家!

高二,我們幾個志同道合的哥兒們號稱露營幫,趁春假就去碧潭露營,扎蓬帳架石塊就野炊起來。買菜就待擺渡對岸上新店老街市場,老街上還有間新店電影院、新店國小和長老會老教堂。教地裡的女老師來游泳,順便探訪我們,引得小男生們興奮不已!

溪中小魚河蝦極多,尤其河蝦不輸太湖的白米蝦,做醉蝦一流!

還見有舟子駕扁舟在河兩岸間穿梭,牽著一條繩索上置魚餌,來來回回收放之間就收獲不少!這種情景,後來要上溯青潭才有了!

高三春季郊遊去碧潭,大家都是搭小火車去,我同陳君兩人蹬腳踏車去,一路沿新店溪南行,有路走路無路涉水,捲起褲管奮力向前,折騰四小時,也趕在正午與大伙在碧潭空軍烈士墓園會師。老師大名「行成」,也誇我們「行」。

空軍烈士紀念陵園。Michael C.提供

空軍烈士紀念陵園。Michael C.提供

大學畢業後,曾有一回去新店碧潭走訪葉同學,他可能是我們班上第一個生兒子的。只見肉肉的小baby在襁褓中蠕動,好不生氣勃勃!

後來,台北取水點愈移愈上,碧潭、青潭、直潭……。

秀美的碧潭吊橋還在,但是被旁邊的新式水泥拱橋搶了鏡頭!

15年午前,由吊橋西側到達新店,步行過橋回憶一番,光明街上找到香辣肉醬皮蛋麵和鴨肉麵。

近年,新店溪沿河景觀添了不少遊憩設施。自行車可一路通行,不復當年的坎坷矣!Michael C.提供

近年,新店溪沿河景觀添了不少遊憩設施。自行車可一路通行,不復當年的坎坷矣!Michael C.提供

今又見大魚兒回游,甚喜!不知原來紀念鄭成功的國姓魚香魚,也能否重新現蹤其間?期盼!

黃昏時分,新店溪映照倒影。Michael C.提供

黃昏時分,新店溪映照倒影。Michael C.提供

彩繪碧潭吊橋。Michael C.提供

彩繪碧潭吊橋。Michael C.提供

本文章反映作者意見,不代表《遠見》立場

(作者為建築師;原文刊載於作者本人部落格,經同意重新編輯與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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