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下串流平台成立滿16週年之際,Netflix卻深陷一場「跳槽」危機。要留住人心可沒那麼容易,畢竟想要「跳槽」的,正是最容易喜新厭舊的消費者。
一邊是不斷縮水的荷包、一邊是不斷漲價的串流服務,對消費者來說最有效的應對策略便是學會「滾動式」調整自己所訂閱的串流服務(churn) ,一旦看完了自己想觀看的影集就取消訂閱,並透過從一個平台「跳槽」到另一個平台、不在同一時期訂閱多個串流平台的方式來節省生活開銷。
滾動式調整訂閱,為何成為今日消費者的慣用策略?這一切得細說重頭,追溯至串流媒體的黃金年代。
2007年,Netflix初次推出影片串流服務,當時的消費者正好開始厭倦昂貴的有線電視配套,串流服務橫空出世,以相對低廉的價格成功吸引消費者進場。Netflix模式的成功讓各大製片廠蠢蠢欲動,紛紛在幾年內推出自家的串流服務。
至此,串流平台百花齊放、百家爭鳴,迎來了所謂的「串流媒體黃金年代」。
觀眾的選擇看似變多了,但其實也造就了一個對於消費者來說相當不友善的環境。
Netflix與Disney+昨日解藥成了明日燙手山芋
若想要觀看不同製片廠製作的影集、電影,消費者每個月就必須訂閱一堆串流服務平台,要是只選擇訂閱其中某一家串流平台,觀影選擇必然會受限。
除此之外,各平台近兩年也因為成本上漲、利潤不如以往而頻頻調漲訂閱價格,像迪士尼串流服務Disney+繼Netflix之後也宣布從今年(2023)10月2日起調漲訂閱價格,Disney+的台灣地區用戶每月需支付的訂閱費上漲幅度可高達27%,消費者紛紛感嘆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必須花大錢訂閱各種有線電視配套的年代。
為了節省生活開銷,許多消費者只好滾動式調整自己所訂閱的串流服務。
《市場觀察》(MarketWatch)評論指出,有線電視和串流服務的訂閱機制本質上有所不同,要取消串流平台的訂閱十分簡單,消費者也無須支付違約金,所以長期滾動式調整訂閱確實可行。
甚至有報刊雜誌順勢推出每月「滾動指南」,將不同串流平台的片單整理成懶人包,協助消費者決定要取消、訂閱哪些服務。
《哈佛商業評論》(Harvard Business Review)指出,滾動式調整訂閱的消費策略之所以可行,其實還得要歸功於 Netflix本身。
成立初期,Netflix便選擇將一套影集的所有集數同時發佈到平台上,為消費者提供了馬拉松式觀影這一選項,不僅大受歡迎,甚至徹底改變了觀眾的線上觀影習慣。現在的消費者便可在短短一個月內一口氣看完所有影集,並在月底前取消訂閱,下個月再訂閱另一個串流平台。
對此,《哈佛商業評論》描述為:「昨日的解決方案就變成了今日的難題。」
「滾動慣犯」人數日益增加
另據市場調查公司Antenna統計,2019年美國國內有300萬名串流平台用戶可被稱作「滾動慣犯」(serial churners),即在兩年內不斷遊走於各平台之間、取消訂閱的次數超過三次的消費者。
這個族群占了總串流平台用戶人數的3%。到了2022年,滾動慣犯的人數更暴增至將近1800萬,占了總用戶人數的16%。
而各大串流平台的「用戶滾動率」(churn rate,即當月取消訂閱的人數除以月末仍繼續付費訂閱的用戶人數)也逐年提高。
《Yahoo財經》此前報導,2023年7 月,迪士尼串流平台的用戶滾動率為 4.6%,高於去年同期的4%,Hulu、HBO Max等平台的用戶滾動率則同比提高了0.8%、1.1%,唯獨Netflix的用戶滾動率略微下降 0.1%,由此可見滾動式調整訂閱這一趨勢不容小覷。
「滾動慣犯」的品牌黏著度非常低,只要串流平台的片單不對他們的胃口,他們便會在當月結束後立即取消訂閱、跳槽到另一個串流平台。
《哈佛商業評論》也針對此現象敲響警鐘,表明各平台「如果不好好整合滾動慣犯這個群體,他們的力量將足以摧毀平台利潤、使公司市值蒸發。」
《市場觀察》卻從另一角度分析,認為滾動式調整訂閱是「消費者唯一的武器」,串流平台若想吸引他們回流,就必須投入更多資金宣傳自家的影視內容。
綜觀影視、串流媒體產業近幾個月風波不斷,Netflix、亞馬遜、蘋果將陸續於10月中下旬發布最新季度的財務報告,到時候各大串流平台又會交出怎麼樣的成績單?姑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