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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半導體業玩完?荷蘭關鍵廠商ASML禁令9月生效

簡嘉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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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嘉宏

2023-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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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蘭對中國大陸輸出高科技設備的禁令將於9月1日生效,將對中國先進半導體製程造成影響。僅為示意,邱莉燕攝
荷蘭對中國大陸輸出高科技設備的禁令將於9月1日生效,將對中國先進半導體製程造成影響。僅為示意,邱莉燕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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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月,美國、日本及荷蘭達成半導體設備管制協議,在美日先後宣布對中國大陸的半導體相關管制措施或法令後,荷蘭對中國大陸輸出高科技設備的禁令也於9月1日生效,對中國先進半導體的製程造成影響。

21世紀的美中科技冷戰,在美國政府要求盟國管制輸出中國大陸的高敏感設備與材料時,早已開打!美方禁令最近又出招,在荷蘭半導體設備大廠艾司摩爾(ASML)、日本東京威力科創(Tokyo Electron)配合下,對中國大陸半導體產業無疑是一記重擊。

2018年4月,中國大陸晶圓代工龍頭中芯為了生產先進製程晶片,早已向全球獨家供應EUV曝光機的設備商ASML,下訂了極紫外光(EUV)微影設備。當時,全球先進製程晶片的賽道上僅有英特爾、三星電子以及全球晶圓代工龍頭台積電三家。

不過,被視為「中國大陸晶圓代工希望」的中芯,正發展14奈米製程「鰭式場效電晶體」(FinFET),有望加入前三大強者參賽。

但同年,美中爆發貿易戰,華為遭到美國川普政府聯合盟國封殺,中芯國際對ASML的訂單出貨狀況也從「等待後續通知」直接改成「決定延遲/終止出貨」。

美日荷聯手圍堵中國大陸

當時荷蘭政府的理由為遵守《瓦聖納協議》(Wassenaar Arrangement),此協議於1996年5月12日於荷蘭瓦聖納,由包括美國在內的40國簽署,是一紙有關管制傳統武器及軍商兩用貨品、先進技術產品出口的條約,管制對象逐年擴增至目前的伊朗、伊拉克、北韓、利比亞以及中國大陸。

中芯國際也在此時被美國列入實體清單,美中貿易戰實則已擴大成兩國科技產業間的競爭,拜登政府更在2022年10月宣布,全面限制輸出中國大陸的半導體生產設備,包括科磊(KLA)、科林研發(Lam Research)都受到衝擊,還導致繪圖晶片(GPU)大廠輝達(NVIDIA)的AI相關應用晶片A100、H100,以及美國處理器大廠AMD的MI100、MI200晶片無法出貨。

美國甚至發出禁令,在中國大陸半導體生產設備商服務的工程師,如果選擇繼續留在中國大陸,就必須放棄美國綠卡,逼得當時許多中國大陸的半導體產業人才出走。

隨後,日本則頒布了23項對中國大陸涉及半導體生產設備與材料的出口管制措施,於2023年7月生效,由於日本的半導體材料供應在全球供應鏈具有重要地位,對仍在發展半導體自主化的中國大陸已然造成巨大衝擊。

8月,美國拜登政府頒布一紙行政命令,禁止美國人民、企業投資開發中國大陸的先進半導體和量子運算,同時要求美國投資者有義務通報美國政府,他們在中國投資半導體和人工智慧相關的業務。更甚者,荷蘭ASML宣布對北京實施EUV曝光機不出貨的禁令。

日美荷的禁令一波波,對於中國大陸目前僅達兩成的半導體自給率,不啻雪上加霜,更別提先前宣示要在2025年達到七成自給率的超難目標。

21世紀的美中科技冷戰,在美國政府要求盟國管制輸出中國大陸的高敏感設備與材料時,早已開打!Unsplash by Laura Ockel

21世紀的美中科技冷戰,在美國政府要求盟國管制輸出中國大陸的高敏感設備與材料時,早已開打!Unsplash by Laura Ockel

歐盟與ASML的兩難

試圖在全球經濟中發揮更大作用的歐盟,對於中國大陸問題的處理不同於美日。歐盟委員會主席范德賴恩7月31日批評了北京的地緣政治立場,但她仍強調歐盟需要保持與中國大陸的貿易暢通。中國目前是歐盟第三大出口市場和第一大進口來源國,歐盟只想「去風險」,但無意脫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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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電子和半導體行業為例,根據歐盟統計局的數據,2022年從中國大陸進口了價值約320億歐元的商品,但出口額也增加了130億歐元。荷蘭ASML等公司反而陷入了歐洲安全和業務需求間孰輕孰重的困境。

歐洲最大的出口市場美國,希望歐盟效仿白宮打擊北京的做法,但美國的保護主義傾向,以及華府高補貼通脹削減法案,反倒更讓歐盟與中國走得更近。歐盟很清楚,中國大陸是競爭對手,但不是敵人,27個成員國需要合作才能找到前進的道路,走一條與美國不同的路並不容易,但歐盟必須嘗試,對中政策便是試金石。

中國大陸狂囤半導體設備

其實,ASML早已壟斷世上最先進曝光機的生產和銷售,在美國的壓力下,這家荷蘭公司已停止向中國大陸出貨EUV曝光機,高階DUV曝光機也準備停賣。由於日本對中國大陸的出口貿易管制7月實施,荷蘭禁令也在9月實施,不少中國晶圓廠大量進口曝光機,以滿足產能需求。

中國調研機構集微諮詢(JW Insights)報告指出,2023年中國從荷蘭進口曝光機的金額激增,主因是中國大陸晶圓廠趕在荷蘭禁令9月實施前囤積設備,初估2023年1至7月中國大陸的曝光機進口總額,已超過了ASML的年度目標。

另據中國海關總署資料顯示,中國大陸在2015年至2022年從荷蘭進口曝光機的總額為145.08億美元,進口總數為690台,平均每台要價逾2100萬美元。對照 2015至2022年間,ASML在中國總銷售額152.32億美元,中國大陸從荷蘭購買的設備幾乎全來自 ASML,就知道多依賴這間關鍵大廠。

以註冊地來看,2015年至2022年間中國大陸進口ASML總額前五大省依序是江蘇省(35.48億美元,占24.5%)、上海市(30億美元,占20.7%)、北京市(14.78億美元,占10.2%)、湖北省(14.24億美元,占9.8%)、安徽省(13.4億美元,占9.2%),前五大省合計占74.4%,也凸顯中國晶圓產能集中的區域。江蘇地區主要晶圓廠有無錫海力士、華虹、南京台積電,上海地區有中芯國際、上海台積電、華虹,北京地區則有中芯國際、長鑫存儲。

晶圓禁令圍堵反傷美國?

半導體源於美國,過去數十年許多製程已移往海外,據估計,建造一座美國新一代晶片製造工廠約需三至七年,在美國《晶片法案》提供530億美元補助的鼓勵下,包括台積電、英特爾和三星電子已先後在亞利桑那州、德州和俄亥俄州等州建廠;美光科技則是計劃投資1000億美元在紐約州設立半導體製造園區。

2024年開始,美國禁止人民投資中國先進半導體和量子運算的公司,對此,美國「Tech:NYC」主席珊繆絲(Julie Samuels)對《華爾街日報》表示,北京可透過切斷商品晶片的供應來進行報復,導致部分消費電子產品和物聯網設備的價格上漲。她也指出,全球企業需要繼續建立替代供應鏈,關注中國大陸以外的製造能力,「例如台灣」,此外,墨西哥也可在區域半導體製造中扮演重要角色。

紐約風險投顧公司Union Square Ventures的溫格(Albert Wenger)坦言,美國沒有必要與中國採取完全對抗,但監管機構和政界人士必須確保美國生產部分重要技術的能力,同時限制地緣政治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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