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AI問世以來，逐漸滲入各行各業，成為許多人的得力助手。但你能想像，連雲門舞集都開始使用AI嗎？今年適逢雲門50週年，藝術總監鄭宗龍也在此時推出與AI合作編舞的新作《波》，究竟AI能為雲門帶來什麼新火花？他並指出請電腦編舞，確實有顛覆性創新。
雲門和AI，一個是讓台灣人引以為傲的藝術舞團，一個是正風靡全球的科技，在雲門50歲之際，擦出了新的火花。
繼春季演出林懷民經典舞作《薪傳》後，雲門下半年又將推出藝術總監鄭宗龍的新作《波》，並邀請日本當代最具影響力的新媒體藝術家真鍋大度（Daito MANABE）合作。
特別的是，時下最夯的生成式AI，也在這齣新作裡占有一席之地，不禁令人好奇，雲門在什麼契機下選擇將AI與舞蹈結合？又期待它能帶來哪些創新？
台日攜手，將AI導入編舞環節
故事的開始，要回到鄭宗龍在疫情間的一份體悟。
「我感覺好像遠方的一個噴嚏，可以影響到我們當下的生活，遠方的一個衝突也會影響到非洲某個地方沒有飯吃，這些事物好像都同時存在一個wave裡，這個波動因為一個事件的發生，一個能量的震盪，所以改變了我們對生活的一些狀態。其實我們早就進入了一個『波』的時代。」鄭宗龍分享創作《波》的緣起。
而他與真鍋大度的相遇，也是因為一股來自陌生領域的能量，如「波」般從遠方湧向了他。2016年，鄭宗龍看到里約奧運閉幕典禮上，由真鍋大度主導的「東京八分鐘」表演時，深受震撼，因他擅長使用各種擴增實境、無人機科技媒材來進行創作，鄭宗龍馬上就成為粉絲。
真鍋大度獨特的風格，其實與他的個人背景有關。不似鄭宗龍從小到大都專注於舞蹈發展，真鍋大度則是名畢業於東京理科大學數學系的「理工男」，畢業後，才開始跨領域地將科技與音樂、舞台表演結合，在鄭宗龍眼中，是少數既擅長科技創作、又熱愛跳舞的藝術家。
於是，2022年疫情稍歇，因緣際會下，鄭宗龍便飛往日本，拜訪這位心目中的偶像。「我們可不可以讓AI加入這個創作？」當時生成式AI尚未問世，真鍋大度已隱隱看出AI未來的發展趨勢，大膽向鄭宗龍提出點子。
因此，自今年初起，雙方開始在雲門劇場展開第一步測試。具體來說，他們是透過播放好幾段音樂給舞者聽，並透過感測器蒐集舞者的肌肉電流、呼吸、聲音等，集結成資料庫，接著，再透過播放音樂給這顆集結眾人身體資訊的AI「大腦」聽，由他生成全新的舞蹈，提供給舞者練習。
AI沒有情緒，有助打破編舞慣性
儘管鄭宗龍坦言，目前AI編舞在新作中的占比尚不高，但他們確實從中發現許多創新。原因就在於，過往他親自編舞時，經常會考慮動作是否符合人體工學、舞者能否負荷，但AI沒有情緒，單純就資料生成舞步，反倒有助於打破人為的「慣性」，讓舞作有顛覆性的新可能。
「我做了很多實驗，發現舞者都很擅長尋找自己能達成的表現，我在旁邊看，也覺得說，真不愧是雲門的舞者，每一個人的肢體能力都非常非常強。」真鍋大度讚道。
事實上，這並不是雲門第一次結合科技進行創作，如2019年的《毛月亮》，就曾在舞台放上散發藍光的大型LED面板，呈現人類與科技間的連結，也讓觀者反思科技時代下的人性。如今，科技不僅作為舞台設計的素材，還加入雲門創作的行列，最終演出能帶給觀眾何種新體悟，亦令人期待。
「或許我們可以在這個作品裡面，向電腦學習一種新的動態，提供我們更多身體的可能性，這對我來說也是『波的時代』的一個轉捩點，」鄭宗龍說，「我相信它會是顛覆我過往作品的呈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