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學者：為什麼政治人物不愛道歉？

哈佛大學法學教授桑斯坦（Cass R. Sunstein）27日在紐約時報撰文指出，數據顯示，在美國政壇，只有魯蛇才道歉，公眾人物若有失言，較明智之舉是保持緘默或改變話題，此中原因之一是，道歉使得錯誤行為更凸顯，可能讓民眾想：原本就覺得這人是渾蛋，現在知道他的確是，他承認了！

桑斯坦是知名憲法學者及法律經濟學家，曾擔任美國前總統歐巴馬的白宮新聞與管制事務辦公室主任，也曾來台演講。他在紐時的這篇文章中說，最近他利用亞馬遜群眾外包服務平台「機械土耳其人」（Mechanical Turk）做了一項調查，發現道歉非但無法讓失言犯錯的政治人物增加支持度，還會減少支持。

桑斯坦針對四個不同的人口族群，每個族群300人，列出以下四種假設情況，且詢問受訪者，當事人的道歉是否讓受訪者更可能支持，或更不可能支持：

1. 獲提名司法部長的人幾年前說：「同性戀者違反上帝旨意，婚姻應只限亞當與夏娃，不應是亞當與史帝夫。」2. 總統候選人幾年前說：「想禁止墮胎的人根本不在乎女性。」 3. 獲提名國務卿的人幾年前說：「我認為美國應該為自己在世上做過的許多惡事道歉。」 4. 某位總統候選人被幾名女性控告有不當碰觸行為──靠她們太近，擁抱她們太多、時間太久，她們之中有些人說，自覺被侵犯。

這項調查的結果令人驚訝，在此四例中，當事人道歉後傾向不支持的受訪者較多，傾向支持的人較少。換句話說，在不同的情境下，說過或做過冒犯他人的言行後，道歉多半會減少而非增加其整體支持度。

為何如此？桑斯坦認為，此事很難有定論，但原因之一可能是，道歉就像招供，讓罪行更加凸顯，會導致人們這樣想：「原本就覺得這人是渾蛋，現在知道他的確是渾蛋，他承認了！」

對於原本就傾向不喜歡這個政治人物的民眾來說，道歉更增加他們的反感；至於原本喜歡此政治人物的民眾，道歉也不太可能大加分。道歉甚至可能看來像是示弱，例如美國總統川普就不願意為任何事道歉，而川普支持者似乎就喜歡他這一點。

桑斯坦說，上述調查從樣本規模及代表性等標準來看，當然應該只視為初步研究，且無論其效應為何，道歉在政治上就跟在日常生活上一樣，可能是道德上必要之事，對受傷者或覺得被冒犯者來說，道歉是一種展現尊重、承認其基本尊嚴的方式。但單就公眾人物的策略而言，有時候，保持緘默或改變話題會更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