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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熱情走自己的路

雲門駐團編舞家布拉瑞揚

楊倩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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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倩蓉

2005-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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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熱情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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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年前,一位台東排灣族少年瞞著父母,悄悄地下山到高雄左營高中報考舞蹈班,這位少年沒有受過正統長期的舞蹈訓練,他對舞蹈莫名的熱愛就是在自己的房間裡貼滿了所有與舞蹈相關的相片與文章,期許自己有一天能夠在真正的舞台上發光發亮。

當時正巧擔任左營高中舞蹈班入學考試主考官的林懷民回憶:「在試場上,他像一隻惶恐扭曲的小動物,」在多位受過正統舞蹈扎實訓練的報考學生中,這位少年看著每一位出場應試的學生都展現出比他更充分的訓練與自信,心下十分惶恐,覺得他的舞蹈家之夢就要遠去。

沒想到,主考官林懷民忽然對這名少年說:「如果你考上了,你會不會來念?」短短的一句話,徹底改寫了他的人生,他是布拉瑞揚,今年32歲,不僅成為雲門舞集第一位駐團編舞家,更被喻為二十一世紀新生代舞者的代表。

坦誠,面對人生

十年後,正如林懷民所說,高貴自信取代了布拉瑞揚當年惶恐的表情,隨著雲門舞集春季公演《春鬥2005-預見.愛情》自4月下旬開始,從宜蘭出發作全省巡迴的演出,忙於編舞練舞的布拉瑞揚似乎更顯清瘦了些,卻更沉穩自在。

布拉瑞揚清瘦的臉上有著原住民特有的深邃雙眼,不少人稱他為「小林懷民」,藉此期許他的才華與未來,但是他的神韻卻更接近他的老師林懷民,同樣擁有坦誠固執的眼神。自謙受不起這份榮耀的布拉瑞揚認為,自己對學舞蹈的心路歷程倒是與當年的林懷民一樣堅定自信;儘管考上左營高中的舞蹈班,家人依舊反對,布拉瑞揚說:「當時我的父母不能理解,跳舞是原住民平常的活動,為什麼可以變成未來的工作出路?」

當時他是左營高中唯一一位原住民學生,奇特的口音讓他才開口就引起全校高度注視,甚至被學長強行帶到別人面前,要他開口說話讓大家高興。「我從來沒有想到原住民的文化與價值觀是這樣地與平地人截然不同,」布拉瑞揚回憶,他被迫要導正原來的文化認同,甚至開始刻意摒棄自己的文化。「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選擇舞蹈這條路,」他說。一直到進入國立藝術學院舞蹈系,升上大四之前,他一直避免去思考自己的原住民身分,口音已經字正腔圓的他說:「沒想到大四開始要編舞的時候,七年來努力要推開的東西竟然第一個闖入腦海中,我究竟是誰?」

他開始回溯自己的成長過程,首先就是將名字改回原住民名字——布拉瑞揚.帕格勒法。布拉瑞揚說:「面對創作要非常誠實,如果不誠實就沒有下一步。」所以他選擇誠實面對自己的過去與未來。

熱情,驅動一切

1996年,布拉瑞揚在亞洲青年編舞營的作品「無顏」(又名「肉身彌撒」),獲得各界好評,並被當時藝術學院舞蹈系主任羅曼菲網羅至雲門舞集擔任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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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人曾說,布拉瑞揚太早成名,以後的路只怕會變得坎坷。但是他卻沒有把成名當作包袱,反而在1998年甫退伍就申請到留學獎助學金,隨即飛到紐約展開兩年的進修生涯。「我一下飛機就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過去我都告訴大家我的雙腿生來是跳舞用的,但是到了紐約我是每天盡情在走路,享受路上隨時看到的驚喜。」2000年,布拉瑞揚再度回到雲門舞集擔任主要舞者,2004年更成為雲門舞集二團首位駐團編舞家。走過從前的布拉瑞揚,已經懂得如何將他對舞蹈的熱愛與堅持,傾注在這條讓他發光發熱的不歸路上。

在春鬥系列《預見》中,舞台上的布拉瑞揚顯得內斂而自在,性靈的悸動隨著肢體的跳躍奔放,展現了一位年輕舞者對舞蹈的熱情與投入。當年林懷民的一句話,伴隨他找到自己想要表演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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