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達H20晶片於7月14日宣布解禁,NVIDIA股價應聲大漲。兩日後黃仁勳訪中,穿唐裝、首度以中文演講,可見他重新拿回中國市場的喜悅。但這週他又公開發言大談美國競爭力,「美國擁有一個任何其他國家都無法企及的獨特優勢,那就是川普總統。」 這些微妙變化,更令人好奇政策轉彎的理由。7月23日美國商務部長盧特尼克(Howard Lutnick)明言指出,H20解禁與美中之間的稀土貿易談判條件有關。至於黃仁勳如何說服川普解禁?據專家推測,輝達有一招可以幫助美國制衡中國晶片野心。
白宮14日宣布解禁輝達H20晶片的對中禁令,掀起市場軒然大波。輝達執行長黃仁勳也於7月16日造訪北京,不僅穿唐裝出席鏈博會,也第一次在中國公開用中文演講,並在接受央視訪問時直接表示,美國商務部同意恢復輝達H20銷售中國的許可證,氣氛可說是和樂融融。
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商務部長盧特尼克(Howard Lutnick)指出解除H20禁令,屬於美中貿易談判的一環。7月23日接受彭博社採訪時更明確表示,與中國達成交付磁鐵的協議,「隨著中國交付磁鐵,這些管制將會解除,然後接著H20管制也將解除。」
「中國AI市場無論有沒有輝達,都會進步。」黃仁勳過往便曾多次強調,這次訪中也再度提及如華為等科技巨頭,具備強大的創新實力。他認為,即便美方極力限制輝達高階晶片賣往中國,仍無法封殺中國晶片與AI技術的創新能力,2025年初中國自研大型語言模型「深度求索」(DeepSeek)問世,即最佳案例。
中國目前仍是輝達的最大市場,這也表示,輝達Q2財報中揭露、預期45億美元的庫存損失,有望回收,也可避免輝達的中國市占率持續下滑。
當前市場討論四起,包括科技媒體《The Information》獨家揭露,台積電目前已沒有H20產線,所有供貨都已賣給輝達。也就是說,即便禁令解除,但考慮到川普「TACO式交易」風險,輝達「清庫存」完後,台積電是否願意重啟產線仍是未知數。
H20只是過渡期,可拖慢中國AI晶片自主進度?
另一方面,目前中國正大力發展晶片自主,例如華為推出的昇騰910B,被視為最先進的AI處理器,可媲美輝達A100。也有討論指出,中國市場對H20晶片的興趣可能下滑,考慮到H20被稱為「閹割版」晶片,對於促進創新研發幫助有限,反而可能因市場需求降低,拖慢中國AI晶片自研進度。
國科會旗下智庫「科技、民主與社會研究中心」(DSET)海外研究員何明彥分析,這可能正是美國商務部的戰略考量,目前相比華為,H20支援的輝達CUDA軟體通用性更高,正是多數開發AI模型的標準平臺,「如果不讓他用H20,他(中國企業)被迫要學用華為的平台,學會之後就真的(為時已晚了)。」
他進一步分析,5月才有供應鏈消息指出,因應美國對中國市場新規,輝達特別設計的B40 Blackwell,不採用HBM架構,降級幅度更大,「(輝達)應該會把H20賣光,然後繼續賣B40。」
至於降級晶片,中國會埋單嗎?DSET執行長張智程指出,追根究底還是需求問題,「該買的時候他們還是要買,因為沒魚蝦也好。 」
中國猛攻成熟製程晶片!2027中國市占率恐達47%
除了先進製程之爭外,根據DSET最新發布報告,深度剖析「中國晶片自主」策略,也可見到中國對於搶攻成熟製程市占率的瘋狂野心。
中國近來以大量補助、低價搶攻市占率的模式,圍堵其他需自負盈虧、符合市場導向的企業。DSET經濟安保組兼任分析師王采逸解釋,中國採用「虛擬IDM」(Pseudo─IDM),仿造產業從設計、製造到封裝一手包辦的「垂直整合」模式,系統性地挑選出地方的「冠軍企業」,如滬矽產業(National Silicon),以不合比例的大量補貼扶持,「這家公司根本不賺錢,但這不重要。政府的目標是先主導市場,然後再賺錢。」
報告估計,中國在成熟製程晶片的市占率,預計從2023年34%,2027年將大增至47%,屆時將超越台積電,主導全球成熟製程市場。與此同時,在低價傾銷下,國際競爭對手也將被排擠出市場,而當前案例也正逐步顯現。
例如,6月中,震撼各界的全球碳化矽(SiC)龍頭、美國半導體大廠Wolfspeed因債務問題,宣布破產,即為一例。無獨有偶,7月初台積電宣布,將逐步退出氮化鎵(GaN)業務,可見化合物半導體市場已殺成紅海。
白宮一紙解令,讓輝達「降規版」AI晶片H20重返中國,背後牽連影響仍深遠難解。美國針對高階晶片祭出封殺令,中國則以低價搶占市占率回敬,雙方科技戰略持續激烈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