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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經濟學弄巧成拙?全球供應鏈更依賴中國大陸

簡嘉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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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嘉宏

20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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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因應中國大陸崛起,美國總統拜登將國家安全置入服膺自由放任原則的經濟政策。取自Flickr
為因應中國大陸崛起,美國總統拜登將國家安全置入服膺自由放任原則的經濟政策。取自Flic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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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因應中國大陸崛起,美國總統拜登(Joseph Biden)將國家安全置入服膺自由放任原則的經濟政策,儘管帳面數字顯示,依賴中國大陸程度下降,但美國的作法,只會讓中國大陸的產品間接進入美國,讓全球供應鏈更依賴中國大陸。 

在拜登心中,中國大陸崛起正在威脅世界,因此,他透過限制中國獲得先進科技的手段,來保護美國國家安全,並建立取代中國大陸的供應鏈。

據此,拜登政府調整產業政策、積極推動購買美國貨品等激勵措施,試圖減輕中國大陸在全球貿易帶給美國的競爭壓力,美國《華爾街日報》首席經濟評論員葉偉平(Greg Ip)稱為「拜登經濟學」(Bidenomics)。

拜登經濟學三大支柱

《華爾街日報》分析,拜登經濟學有三大支柱。首先,重視經濟成長的質更勝於量。以往觀點認為,所有成長都是正面的,不論這些成長來自哪裡。但拜登經濟學不僅關心GDP成長,更關心這種成長是否會減少不平等,甚或危及國家安全。

其次,拜登經濟學主張自由放任主義已過時,以往全球市場分配資本,是要讓私人投資者取得最高報酬,但在證諸德國重度依賴俄羅斯天然氣,中國大陸在關鍵礦物、製藥成分占有主導供應地位後,拜登經濟學提醒,國家或企業追求最高報酬的同時,並沒有顧慮氣候變遷、脆弱供應鏈或地緣政治脆弱等問題。為糾正上述這些「市場失靈」,拜登經濟學提倡透過監管、補貼和干預措施來「補救」。

第三,美國貿易政策應優先考慮美國工人,而非(全球)消費者,在新自由主義原則中,增加全球市場准入,是全球企業促進競爭、降低消費者成本、為工人提供更多就業機會的方式。但拜登經濟學認為,這種安排只對企業有利,美國外交政策必須捍衛工人權利、氣候政策、稅收合理等多樣性經濟利益,「消費者」及「競爭」並不是重點。

拜登在社群上表示,「拜登經濟學」作用下,在上月增加了18萬7000個工作機會。取自Twitter@JoeBiden

拜登在社群上表示,「拜登經濟學」作用下,在上月增加了18萬7000個工作機會。取自Twitter@JoeBiden

美國有效降低對中國大陸依賴?

美國拜登政府的中國政策,就依據前述三原則制定、實施,只是成效如何?

《經濟學人》的數據證明,全球對中國大陸的依賴已然下降。其中,美國2018年從亞洲國家進口額的2∕3,都與中國大陸有關,2022年則只僅剩五成,原有的進口額度由印度、墨西哥和東南亞國家取代。

此外,來自中國大陸的投資流向也在調整,2016年,中國大陸企業在美國境內投資額達480億美元;6年後,中國大陸在美國的投資額大幅萎縮至31億美元。數據也顯示,過去25年,中國大陸始終是美國商會會員企業前3大的投資目標國家,但2022年已跌出前3名。

從上述的數據來看,美國拜登經濟學已大幅降低美國對中國大陸的依賴。但這些數字非但沒有為美國帶來安全感,反而隨著全球供應鏈重新布局,變得更混亂、不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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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商品拐彎進入美國

美國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UCSD)的佛洛茵德(Caroline Freund)與同僚進行一項研究,顯示在部分特定產業與中國大陸貿易關係最密切的國家,是拜登經濟學倡議對中國大陸貿易轉向政策執行下最大的受益國,中國大陸的供應鏈對美國仍至關重要。

報告提及,包括晶片生產所需的鎵(Ga)、電動車電池所需的鋰(Li)等,這些稀土和金屬在美國要求盟友,轉向非中國大陸供應廠購買後,向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出口的半成品依舊來自中國大陸,經重新包裝以防遭課徵高關稅,中國大陸的商品只是被重新包裝後,經由第三國運往美國。

另外,拜登經濟學看似讓美國成功將需求從中國大陸轉向其他國家,但事實是,這些國家的生產比以往更依賴中國大陸。

《經濟學人》指出,墨西哥是美國企業轉單的目標國家之一,但過去5年,中國大陸對墨西哥汽車零件的出口成長一倍,是另一個中國大陸產品經第三國輸入美國的例子。此外,2023年前6個月,中國大陸在印尼、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和越南的電子相關產品銷售額,暴增至490億美元,比5年前成長了80%。

這個現象呼應國際貨幣基金(IMF)日前發表的研究報告,調查結果顯示,就算在美國最熱中於從中國大陸轉移的先進製造業領域,最終得以進入美國市場的國家,仍是與中國大陸相關產業往來最密切的國家。

墨西哥是美國企業轉單的目標國家之一,但過去5年,中國大陸對墨西哥汽車零件的出口成長一倍,是另一個中國大陸產品經第三國輸入美國的例子。取自Unsplash

墨西哥是美國企業轉單的目標國家之一,但過去5年,中國大陸對墨西哥汽車零件的出口成長一倍,是另一個中國大陸產品經第三國輸入美國的例子。取自Unsplash

中國大陸不是前蘇聯

綜合UCSD、《經濟學人》、IMF的調查報告,凸顯美國拜登政府始終無法說服盟友,降低中國大陸在全球供應鏈中的地位,主因是大部分國家企圖走出新冠肺炎疫情低迷的同時,都迫切需要貿易帶來的投資和就業,拜登經濟學淪為口號。

更甚者,許多國家兩面兼顧:接受中國大陸投資和產品,並向美國和西方國家出口,諷刺的是,美中在全球經濟舞台意見分歧的過程,讓中國大陸和美國盟友建立更牢固的金融和商業連結。亦即,美國對中國大陸的依賴仍在,美國盟友們與中國大陸走得更近。

現任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拜登政府印太事務協調官坎貝爾(Kurt Campbell),兩人在尚未進入美國政府服務前,早已於2019 年《外交事務》的合著文章指出,中國大陸「比前蘇聯在經濟上更強大、在外交上更老練、在意識形態上更靈活」。

儘管拜登經濟學讓全球供應鏈變得更複雜,使全球貿易付出更昂貴的成本,但中國在全球供應鏈的主導地位從未減弱,令拜登經濟學淪為笑柄。歸咎原因,因為目前的國際環境已非冷戰時期,加上美國實力不如以往,更重要的是,中國大陸不是前蘇聯,美國無法故技重施,沿用冷戰拖垮前蘇聯的圍堵策略。

 自由市場中的各國企業,積極尋找成本最低的方式供應商品,中國大陸憑藉龐大勞動力和高效物流,目前仍是全球最便宜的供應商,美國拜登政府的新法案,有能力改變與中國大陸的貿易方向,卻無法使全球供應鏈擺脫中國大陸,拜登經濟學中的脫鉤設計,都不切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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