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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忠謀《紐時》專訪談晶片戰爭:中國會設法反擊,美國企業將失去業務

邱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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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燕

202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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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接受《紐約時報》專訪,指出並不擔心美國的政策阻止中國企業獲得尖端半導體技術。蘇義傑攝
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接受《紐約時報》專訪,指出並不擔心美國的政策阻止中國企業獲得尖端半導體技術。蘇義傑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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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積電創辦人張忠謀接受《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專訪,指出並不擔心美國的政策阻止中國企業獲得尖端半導體技術,美國公司將失去業務,而中國將找到反擊的方法。

這是一場長達3小時的專訪,地點位於張忠謀的台北辦公室。

在一間可俯瞰台北、周圍綠蔭環繞的木製辦公室裡,張忠謀娓娓道來台積電的關鍵時刻、如何與輝達(Nvidia)創辦人黃仁勳的互動催生了AI革命,以及對台海戰爭的判斷。

當然,還有他像預言家一樣,預告了中美晶片戰爭的結果。

張忠謀指出,他並不擔心美國的政策阻止中國大陸企業獲得尖端半導體技術,美國公司將失去業務,而中國大陸將找到反擊的方法 (U.S. companies would lose business and China would find ways to fight back) 。

關於台海戰爭,張忠謀認為中國大陸入侵台灣、兩棲戰爭以及所有類似的可能性非常非常低:「某種形式的封鎖,我想我可能性很小,但這仍然是一個機會,我想避免這種情況,」張忠謀說。

蘋果棄三星就台積電的過往

這場專訪的緣起,或許跟《紐約時報》執行總編輯周看(Joseph Kahn)於2023年6月時到訪台灣,參加世界新聞媒體年會有關。

在現場,令《紐約時報》採訪團隊印象深刻的是,張忠謀拿出一本1980年的教科書《Introduction to VLSI System(中文直譯:超大型積體電路介紹)》,書中描述了電腦晶片設計的複雜性,誰也想不到,就是這一本教科書,啟發了張忠謀「晶片可以在一個地方設計,但在另一個地方製造」的點子。

當年54歲的張忠謀,從美國回到台灣,後來創立台積電,自此改變人生,也改變了台灣乃至全球的電子行業。

張忠謀從美國回到台灣後,後來創立台積電,自此改變人生。蘇義傑攝

張忠謀從美國回到台灣後,後來創立台積電,自此改變人生。蘇義傑攝

提及往事,張忠謀披露了兩大客戶蘋果(Apple)、輝達「牽手」的經過。

2010年,張忠謀接到一通電話,話筒的另一頭是時任蘋果公司高級副總裁的傑夫.威廉(Jeff Williams),牽線的人是「張太太」張淑芬。

報導文章中還註明張淑芬是蘋果最大代工廠、鴻海集團創辦人郭台銘的親戚。

他們在週日共進晚餐,第二天就變成了談判。蘋果曾與三星合作生產 iPhone晶片,但三星已成為智慧型手機的主要競爭對手。台積電不與客戶競爭,因此當蘋果尋找新的晶圓代工合作伙伴時,台積電「處於有利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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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時報》披露,與蘋果公司的交易完成後,張忠謀借了70億美元(約新台幣2100億元)來建設生產數百萬個iPhone晶片的產能。如今,蘋果已是台積電最大的客戶,約占營收的兩成。

有趣的是,儘管已經事過境遷,基於客戶保密的種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協議,張忠謀講完與蘋果的互動經過,還反過來補充:「我不認為我對你說的,超出了蘋果限制能對外透露的範圍」

黃仁勳:沒有台積電就沒有輝達

張忠謀辦公室牆上掛滿了與世界領導人的獎項和合影,其中一幅漫畫描繪了他與黃仁勳的密切關係。

《紐約時報》評價,如果說蘋果推動了台積電的發展,那麼張忠謀則幫助輝達成為全球最重要的人工智慧晶片設計公司。

20世紀90年代中期,當輝達還是一家新創公司時,黃仁勳來信詢問張忠謀能否為輝達生產晶片。與黃仁勳通話後,張忠謀同意了。

「我喜歡他,」張忠謀簡單交待了原因。

2018年,張忠謀再次退休,黃仁勳在退休聚會上親口說,如果沒有台積電,輝達就不復存在。《紐約時報》則認為,張忠謀因此幫助推動了美國的人工智慧革命。

退休後的張忠謀,依舊在台灣不同場合公開露面。和許多人一樣,他也擔心中美在台灣問題上發生衝突,儘管他認為發生這種對抗的可能性很低。

解讀張忠謀的話語,台海發生戰爭的可能性極低,但解放軍從海面上團團圍堵台灣則機會很小,「我想避免這種情況。」

美國祭出晶片法案、制裁大陸公司等壓制大陸發展先進製程,張忠謀卻有信心大陸將找到辦法突圍,結果就是美國公司失去業務。

至於眼下台積電面臨地緣政治挑戰,張忠謀因為自己已退休不在領導位置上,對此感到有些遺憾。

「(但)我確信我們已經取得了技術領先地位,」張忠謀話鋒一轉說:「我不認為我們會失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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