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逍遙遊》篇裡說:「小知不如大知。」八年前,小知堂出版社創辦人孫宏夫偏偏不信邪,就用「小知」為自己的第一次創業命名,期待以小知打開大知的殿堂。
在出版圈子工作了十三年,從翻譯、編輯、採訪、企畫、批發,一直到門市經營,無一不歷練過。孫宏夫坦言,在創立小知堂文化時並沒有明確的出版目標,「只要有益讀者的書,我們都願意嘗試,」總經理孫宏夫坦白地說。
然而,這種沒有方向的出版策略,並沒有得到讀者的認同。
調整方向,回歸文學
一開始,小知堂也走大多數出版公司的路子,在經濟發展最熱絡的九○年代初期,選擇工商企管書籍為出版主力。結果仍然競爭不過經營規模、出版數量都大了好幾倍的老牌出版社,市場反應不如預期。
小知堂於是調整方向,以「小知」為出版的重心。在國中時代就讀《父與子》《少年維特的煩惱》等文學名著的孫宏夫決定將出版重點調回自己的興趣--文學。四年前,他策畫以當代歐洲文學為主軸的【當代文集】系列,費心蒐尋近三、五十年來的歐洲作品。市場給他的回應還是出乎他的預期--「太好了」,幾乎每一本小說都有超過一萬本的基本銷量。
選擇出版歐洲文學,是必然也是偶然。一是美國書籍的版權很快就被搶走,「我們拿不到」;二來,如果要與市場其他產品區隔,顯出獨特性,歐洲文學幾乎是不二之選。
「我要求純粹的閱讀樂趣,挑的書一定要能感動我,」從小就嗜讀文學作品的他,特別偏好歐洲文學,出版歐文系列是「一兼二顧」,既符合自我興趣,又能迎合市場對獨特產品的需求。
一手字典,一手獵槍
所有當代文集的作品都由孫宏夫一手挑選,他是靠出版人的直覺來挑書,只要他看了書,覺得前後落差很大、在自己意料之外,就願意購買版權。在他辦公室的書櫃裡,陳列著美日出版最新的書訊雜誌。至於歐洲的書訊。則邊查字典邊從中搜捕可能的出版對象。
「沒有出版之前。我都沒有任何把握,」一身黑衣的孫宏夫強調,雖然一直在這一行,但市場反應是無法預期、也不能預期的。
以《惡童三部曲》走紅文壇的匈牙利劇作家雅歌塔,就是在他的「獵捕」行動中被引進台灣。
這個發生在五○年代的奇特故事,讓他乍讀就非常驚訝,決心不管花多少錢都要買到版權。而雅歌塔顛覆性的寫作手法,影響了許多本土作家在創作時偶會夾帶雅歌塔式的嚴密鋪陳手法。孫宏夫也坦承,他挑選的作家都不是聲名顯赫的文學巨擘,而是很平凡的作者,如徐四金、韋伯等德法作家,他們的作品都體現了濃厚的異國色彩。
未被消滅的競爭力
五年內雖只推出二十本當代文集,小知堂卻營造了歐洲小說專業出版的形象。出版社的成員包括孫宏夫雖僅有八個人,一年出版四十種書,只占台灣年出版新書數量的千分之一、但是每年營業額都保持二五%到三○%的成長率。
面對出版市場競爭激烈、集團化出版逐漸明朗的態勢,孫宏夫每天一定都反問自己,小知堂在台灣出版界扮演什麼角色?所處的地位是什麼?他剖析,小知堂之所以還未「被消滅」,是因為走出了自己獨特的出版風格。這種風格,就建立在「如果要看當代歐洲文學,就不能忽略小知堂」的核心競爭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