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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個城市穿牆人吧! —— 重繪台南林百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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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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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夫

2015-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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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做個城市穿牆人吧! —— 重繪台南林百貨
 

本文出自 2015 / 5月號雜誌 海底撈能否征服台灣?

那時候,五層樓的林百貨是台南最高的大樓,也首開風氣設有電梯,非常新潮。現在雖然我沒戴草笠,但穿「淺拖仔」出入俗稱的「五棧樓仔」的林百貨也沒人笑我「倯」。「林百貨」和當時早幾天開幕的台北「菊元百貨」以及後來1941年創立的高雄「吉井百貨」(也有五層)合稱台灣三大百貨公司,只是林百貨是第一個集合性住商合一的建築群,在今中正路(末廣町通)一側還長達數百米,規模龐大,而且店家商品種類五花八門。

1932年的11月5日完工,11月8日就有好幾家商店進駐,包括照相器材、音響設備、「愛世堂藥店」、牙科診所、履物店、旅館等,我在繪製林百貨時,從蒐羅的資料中發現末廣町通一側中央凸起者為一位日人小出平左衛門所開設的運動器材及舶來品店,店名叫「小出商店」,入裡的陳設從老照片來看非常典雅,只是在1945年的3月1日遭美軍轟炸命中山牆,後來有無修復,不得而知,反正今日已改頭換面。

作家陳柔縉在書寫《台灣西方文明初體驗》一書時也提到「林百貨」,她說:

依其開幕前一天,1932年12月4日在《台灣日日新報》刊登「開店記念大賣出」的廣告,可知道各層樓的商品詳細。一樓有菸酒、洋菓子、化妝品、食品和鞋子,跟現代的百貨公司沒有太大差距,化妝品還是妝點一樓開面和招攬生意的最佳利器。二樓賣童裝和雜貨,三樓賣布料和服飾,四樓陳列文具、玩具,還有日式餐廳。五樓和「菊元」的五樓一模一樣,有吃西餐的「洋食堂」和喝咖啡、吃點心的「喫茶室」。

這在當時是一種「毛斷」(摩登)流行文化的代表,所以府城還有句話揶揄草地人:「第一憨,種甘蔗給會社磅;第二憨,戴草笠坐流籠」,前者是描寫日本統治時期對蔗農的剝削,後者是說老遠從鄉下風塵僕僕跑來府城,費了好大的功夫,只為了到林百貨來搭電梯,消費不起,就只能吃塊烤番薯、喝碗紅豆湯也就很滿足了,還得「草地親家食飽就啟行」趁著天黑前回家。

林百貨之於台南是世代集體記憶

林百貨帶給台南的不只是生意上的買賣,而且是一個世代的集體記憶,有位當時的老員工看見林百貨重現風華,重拾他的回憶,感動得說:「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林百貨的建造由當時的台灣建築會台南州支部長梅澤捨次郎所設計,終戰後,隨著日人遣返而結束營業。接下來國府來台,面對這棟新藝術風格的建築珍寶大抵也不知道如何運用,任由台灣製鹽總廠、中華民國空軍單位及保三總隊等輪流進駐,最後保三總隊有了新辦公大樓後遷離熄燈,便任其頹圮,一度連遊民也不想躲在裡面遮風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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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由台南市府和文建會共同集資修復,計畫由徐裕健建築師主持,他說:「這上面有很多人殘留的記憶,要利用修復,讓記憶重新活回來。」

修繕團隊在重建的過程裡發現了日治時期建築工藝之美,也遭遇了許多工程上的艱難,沒有現代的一貫生產預鑄法可循,只能以手工將結構的力與建築的美表現到極致,凡此類修復古蹟的甘苦過程我因也識得幾位有過古蹟修復經驗的建築師,所以得以深入認識到除非使命感所驅使,實在沒人要擔任如此吃力又賠錢的工作。

其實我正走讀這城市的每個細節,這讓我有「城市穿牆人」的感覺,透過仔細的觀察,佐以資料的研究,又見證了重生的過程,那些牆垣並不能遮蔽我的視野,也不能阻斷我的想像,穿越藩籬和時空,真是來去自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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