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台灣有22萬名大學生畢業,意味每個年輕人一畢業,就有至少22萬競爭對手。若西進中國,單是大陸本地畢業生727萬人不算,還有各國精英搶灘。
但已經有一些台灣年輕人,拒絕這個殘酷的生存競爭。憑著母親是外配的新二代優勢,在崛起中的東南亞找到就業新藍海。
過去,「新台灣之子」總被貼上弱勢標籤。但如今,不少新台灣之子已把弱勢轉化為優勢。
媽媽堅持教母語 竟成外派最大優勢
台灣與印尼混血的鄭堯天,就是典型案例。儘管大學讀的是慈濟大學社工系,但因從小跟母親學說母語,順利爭取到外派印尼製造業,才30歲,已歷任寶成印尼廠、鴻海印尼主管,年薪破百萬。
鄭堯天退伍後第一份工作是月薪25K的業務,賣冷門的工業設備,曾經整整一年,每天騎著摩托車到處跑,卻連一台業績都沒有,「那時工作上只有挫折感,」他說。
鄭堯天幼年在印尼度過,對當地環境與文化不陌生。轉換跑道時,他心念一轉,將履歷投到在印尼設廠的製鞋龍頭寶成。
寶成看中他有印尼背景,只打了兩通電話給他,第一通問他有沒有興趣外派,第二通考印尼語,之後就通知上班,還說愈快愈好。
其實鄭堯天小學二年級全家就返台定居,印尼語已生疏,所幸印尼籍媽媽張慧芳,在家堅持和兒女講印尼語,傳簡訊、FB留言時,也寫印尼文。就算兒女總是只說國語,她也一定用印尼語回應,讓鄭堯天始終沒把母語忘光。
「原本只是希望他們至少能聽懂、看懂印尼文,沒想到竟然找工作也能派上用場,」張慧芳笑說。
實際到印尼後,面對數百名線上印尼員工和各種大小狀況,無法溝通時,鄭堯天就把聽不懂的記下來,晚上打電話回台,找媽媽惡補。
有一回,張慧芳在上班時間接到兒子打來長途電話,原以為有什麼緊急狀況,一接起來,兒子劈頭說,他要訓斥下屬,卻不知道罵人的話該怎麼說,只好跨海搬救兵。
在張慧芳這本印尼語活字典的加持下,鄭堯天印尼語進步神速,短短一、兩個月就喚起母語記憶,成為整個工廠最會講印語的外派幹部。
當時廠內有兩名印尼籍的品牌驗貨員以難搞出名,總是百般刁難,上司派鄭堯天處理。他投其所好,先用印尼話與驗貨員拉近關係,又三不五時找兩人吃消夜聊天,熟絡後才發現,其實許多刁難源於雙方語言不通,經常雞同鴨講,才發生誤會。
「有樣學樣」 積極融入當地文化
很多海外幹部最大的障礙就是語言,即使外派1、20年,生活圈仍限於工廠,「就連罵人都罵來罵去只會那幾句」。但鄭堯天憑藉母語優勢,突破許多資深外派幹部無法突破的障礙。
「選擇到印尼,就是要找一個自己最有利的位置,」鄭堯天說。他評估,在台灣,他要和100個一流大學高材生競爭,到大陸,對手可能是10倍不止,但到印尼,他的中、印雙語與雙文化優勢,能和他競爭的可能只剩兩、三人。
鄭堯天剛到印尼時,還不滿30歲,又缺乏生產管理經驗,也曾經被廠內其他資深陸籍幹部下馬威。但陸幹見他初來乍到,竟能和當地人談笑風生,都不敢置信,對他的態度大為改變。
有了語言優勢後、鄭堯天又積極融入當地生活與文化。他秉持著「有樣學樣」的哲學,記住當地人在特定情境下的表達方式,下回就照著說,也觀察當地人的生活習慣,彎下腰有樣學樣。
例如他和印尼員工混熟後,放假時甚至會一同騎機車到近郊遊玩,還邀請他到家中作客。
有一次,一名印尼下屬要請他吃烤魚。鄭堯天便跟著對方回家,途中印尼下屬順手在路邊摘了幾片芭蕉葉,到家後也不清洗,就把魚肉和米飯包在葉子裡大口吃。即使當下很怕不衛生,但鄭堯天照吃不誤,印尼員工果然把他當成自己人。
像鄭堯天一樣,把弱勢化優勢的新台灣之子,隨著東南亞崛起,未來將愈來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