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有天姊姊一個人在家裡看電影,電影說的是一個熱愛衝浪的少女卻被鯊魚咬掉了一隻手臂的故事,別誤會,它不是那種嚇人的大白鯊情節,這是真人真事。最後少女仍努力不懈,竟靠著一隻手臂重返了衝浪選手的生涯。衝浪是需要高度平衡感的運動,只剩一隻手臂的少女,除了要克服殘障的心理因素外,還要克服難度更高的身體障礙。姊姊深被少女的毅力所感動。
看完電影,姊姊下樓去Subway買三明治當晚餐。這家隨點隨做的三明治,有一種全素的選擇,也就是什麼都放,就是不放火腿類的。姊姊原本是很喜歡吃肉的,常常XX炒肉絲的菜餚裡,她會淨挑裡面的肉絲來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對這家的素食三明治特別感興趣。什麼叫因緣際會,就是事情發生在每個條件都剛好撞在一起的時候──那天點餐,姊姊又點了素食三明治,剛好那天遇上的是已經熟識姊姊的工作人員,她加問了一句:「你吃素啊?」
姊姊並沒有吃素。回到家後,姊姊吃著三明治,又將剛剛的電影重播來看,姊姊看到少女結實的身材和努力不懈的毅力,可能又想到自己暑假前才拿到的不甚理想的成績單,和自己吃得肥嘟嘟的肚子,她就突然對自己說:「我要從現在開始吃素了。」
吃素是件很容易的事嗎?她喜歡肉,喜歡火腿,更喜歡肉鬆,這些都不能吃。還好,她選擇當個「還吃魚、吃海鮮、吃蛋」的素食者。所以她最喜歡的義大利麵裡的香腸,她會挑出來;我們吃稀飯配肉鬆時,她只能乾瞪眼;連紅蘿蔔炒肉絲,都只吃紅蘿蔔。
孩子決定的事,大人不要潑冷水
至今已經三個月了。當她決定要吃素時,我的立場非常中立,你喜歡就好。因為我原本就不認為肉是什麼好東西,少吃不要緊,況且她還吃魚。雖然我知道要持續下去,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也知道,大人這時候不要多嘴,「唉呀,很難哪,你沒辦法的。不出三天你就會受不了的……。」我當然知道很難,但是那是我的經驗和感覺,當孩子還沒有任何感覺或經驗時,大人不需要先將自己的強加在孩子身上。
開學後,第一次成績單發下來了,她有史以來考最好的一次。有天晚餐,姊姊告訴我:「吃素對成績是有幫助的。」我很驚訝她的說法。她說:「喜歡吃肉,卻有毅力做到吃素,這樣的毅力會延伸到用功讀書上。」
老實說,我很佩服她。光是能說出這句話來,我就很佩服這個小孩了。(作者為知名親子教育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