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安局是1999年爆發戴奧辛汙染食品後,為加強管理食安,才於2000年成立的機構。從小農場到跨國食品企業,比國食安管理的決策與執行,就來自此處。
今年5月甫走馬上任的局長迪瑞克斯(Herman Diricks),從2002年到食安局任職至今。比利時食品業界聽到他的名號,毫不陌生,多數肯定他是個認真做事的人。
迪瑞克斯就像個典型的比利時人,爽朗而不失謹慎,親切而不失規矩。75分鐘採訪,他前後主動跟記者握手四、五次,每次握手都充滿力量,很能感覺到掌中傳來的誠摯。
訪談中,《遠見》記者問他食安局目前面臨最重大的問題是什麼?他先是大笑幾聲,接著充滿自信地說,食安局有很多重要工作,但沒有「重大」問題。
這句話,充分證明了比利時已走出1999年戴奧辛食安風暴。成立15年來,食安局如何帶領比國食品業再起,重新擦亮美食王國招牌?以下是專訪摘要:
單一監管單位 稽查才有效率
《遠見》問(以下簡稱問):食安局如何整體管理食安?
迪瑞克斯答(以下簡稱答):我們從農場、屠宰場、加工廠、運輸分場、批發零售到餐飲業,從源頭開始,掌控整個食品供應鏈的每一個參與者,每一個環節都必須要受到檢視。
然而,食品安全最主要的責任還是在業者本身,這是經歷過戴奧辛事件的沉痛教訓才學到的。主管機關的責任是監督與控管業者確實守法。
其中,從源頭管理又是最重要的。安全風險可能就在最源頭的地方,就像戴奧辛事件,最早被汙染的是飼料,但卻擴散非常廣泛。如果可以愈早發現問題,就能愈快控制危機。
食安局曾做過一項模擬研究,發現一家有問題的飼料,在流向養雞場、雞蛋處理廠及下游食品加工業後,最後可能影響到3000多家B2B或B2C業者。如果只是在終端做稽查,就不可能即時掌握到食安風險的變化。
而且,如果食品供應鏈上游與下游由不同單位分別管轄,光是溝通就曠日廢時。這正是為什麼比利時和許多歐盟國家,都選擇成立食物鏈管理的整合權責單位的原因。
問:你認為1999年的戴奧辛事件還有可能在今日的比利時重演嗎?
答:當然無法排除所有可能性,但可以保證的是,有了今日的完善制度,可以把潛在風險降到最低,其次是即便發生問題,也能在最短時間內控制事態,把損失減到最輕微。
落實食品可追溯性 防堵僥倖心態
問:消費者是整個食品鏈中最弱勢的一環嗎?
答:對,但也不對。消費者確實是食安管理的最主要服務對象。食品供應鏈中每一個環節的每一道檢驗,上自農場下至街頭攤販,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為了保障消費者的安全。
但消費者的最大食安威脅常常是來自於自身。在比利時最常發生食物中毒的地方,就是消費者的廚房,包括不正確的選擇食物、不正確的處理食物方式,都有可能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下。
問:台灣近年常發生黑心商人非法混油或非法添加工業用成分的詐欺事件,請你分享經驗?
答:1999年戴奧辛事件也屬於食品詐欺,同樣也是不肖商人將非法飼料混入合法飼料出售。
這就是為什麼食品可追溯性(food traceability)如此重要。食品詐欺只有在沒有真正落實食品可追溯性的前提下,才有可能發生。而一旦有食品詐欺的空間,就很容易衍生食安問題。
但制度再完善,也很難保證零食安風險,2013年比利時捲入馬肉事件就是一例。不過這不等於食安機制失靈,重要的是有效控制、處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