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中興路 蔣嫂燒的大陳島菜,結結棍棍的一頓飯菜
花蓮山大海也大,但市中心像中山路、中華路等行起車來,簡直慢吞吞的走不動。幸好市中心沒啥我要買、要吃的,不大需要進入;索性只在外圍活動已夠也。
「蔣嫂」開在中興路,停車容易,馬路空曠,是花蓮吃飯的便利所在。不只如此,它的菜最家常、最份量足、味亦豐美。最招牌的,是蘿蔔燒帶魚。帶魚先煎一下,兩面皆微黃了,把蘿蔔切片丟入,蓋鍋蓋燒。另外炒年糕也是熱門菜,因蔣嫂燒的是大陳島菜,浙江沿海的口味,全聚於此。
另外的好處,是可以活用她的炒鍋,像番茄炒蛋,可以請她番茄炒熟糊點而蛋生嫩些,如蔣嫂不忙,總是能炒出很如你意的番茄炒蛋。炒青菜亦然,若請她炒熟些、炒清淡些、不加味精等,完全不是問題。豆干肉絲類的菜,如想要加些鹹菜、蘿蔔乾、蒜苗或香菜的,我雖沒麻煩過她,搞不好她心情好也能做。主要蔣嫂的炒菜鍋有好幾個,隨時準備上爐台,每個皆身經百戰,被鍋鏟錘敲的光亮有神。
在東部玩,下得山來,出得海來,人最想的是一頓結結棍棍的飯菜,不只要飽腹,要魚肉青菜兼備,還要館子吃飯氣氛溫熱不冷清,蔣嫂這裡,全有了。
高雄中山二路 肥瘦恰好入口就化,配著黃瓜片的川丸子湯
我常想,什麼叫做開館子?假如一個人,會炒2、30道菜,每次挑出5道、8道、3道菜待客,客人一吃,皆讚好,那麼,他便可以開館子了。當然,買菜、打掃、備物切洗,皆要搞定,最後,便是持續力了。所謂持續力,便是連續做10年20年,皆保持同樣水平。
高雄這家「雲來坊」便是「能開館子」的人做出來的店。它菜單上的菜不甚多,但3個人去、5個人去、8個人去皆能吃到豐備卻猶透露出精巧的菜色,這是很可貴的。足見這家人在開館子前,自家飯桌上的菜便吃得甚好。
像五個人坐下,先點筍塊燒雞肉,雞的腿骨段被燒得筋軟肉爛,湯滷也因筍而清鮮不甚油,筍塊仍然脆而有肉香味。再點香菜牛肉,這菜很見工夫,炒得好,香菜梗子的量恰好,牛肉片也不宜太大(為了搭配香菜梗的尺寸)。再點冰糖元蹄,這不是整隻的蹄膀,而是片面的蹄膀,愛吃肥、愛吃皮的客人,正好以之下飯,也不用太多。再點酸豇豆炒肉末,也是下飯菜,又是天然的酵素補充劑。
炒青菜,這店的選擇最多,不但可點炒芥蘭,可點高麗菜,更可點地瓜葉。
湯,最受歡迎的是川丸子湯,肉丸子是店家自捏的,肥瘦恰好,入口就化。配著黃瓜片,更是賞心悅目。一問年輕的掌杓者,「您奶奶是那兒人?」「湖北。」哇,台北2、30年前的「湖北一家春」說不開就不開,高雄這家「雲來坊」雖說更兼備了大江南北與台灣融合的口味,然委實是難得的烹好菜之館子,希望能一逕開下去。
台東池上 家庭豆腐工廠的臭豆腐 最價值的小吃恩物
台東池上,西面可以迎接南橫公路綿延大山的開口,東面又有海岸山脈做著間隔太平洋的屏風,是多麼好的一處田地。這田地,便造就了有名的池上米,也令它的稻海教無數遊客視為夢裡的家鄉、島內的奇境。
但池上的百姓,卻又各是卜居在哪些地方呢?像早期拓墾的萬安鄉,像火車通行後的中山路,像更早的大波村等等。還有一處老聚落,便是今天要講的福原社區,隱藏在老樹圍牆之後,50年來似乎皆是如此。我作為一個外地人,一進入這區的小路徑,心情馬上跳回到幾十年前那種舊日午後光景下的安靜空無。這種感覺,是我遊玩東部最珍視的主題之一,甚至比雄奇的大景還令我更享受。
然我發現福原,不是因為到福原國小探看朋友,而是到這裡的「福原豆腐店」吃臭豆腐與喝豆漿。「福原」是個家庭豆腐工廠,原本這樣的小型工廠,50年前即台北住宅區亦每幾百公尺便有一家,然今日不易見矣。
老闆娘下午3點開始炸臭豆腐,老饕與內行熟客早已坐下等候了。端上桌,每人自己選加醬料。據說店家自醃的辣椒是一絕,嗜辣者說得出靠牆的那幾大罐,哪罐已熟成,哪罐尚差一段時日。若今天做出的豆漿猶有剩,不妨在此點一杯喝,極是佳味。
此店所賣東西極簡少,卻又極是午後恩物,再加左近景致古舊有村味,這種小吃,最有價值也。
台北景華街 老年代的豆漿味,一天中的豐盛感
有太多養生家說過,早餐要吃得飽或吃得好(相對於晚餐要吃得少,甚至不吃)。即使21世紀,仍是保持健康的至理。
原本台北近郊有不少大型的燒餅豆漿店,在一大早聚集了極多的街坊,圍著桌子,吃他們一天中最熱鬧洋溢也最豐盛的一頓飯,早飯;但這種中式早點店逐年減少,真是可惜。今天這家「鴻珍」,開在景美靜心小學旁,算是碩果僅存者。
所謂大型,除了豆漿與燒餅油條、蛋餅、甜鹹酥餅外,還要有蒸的包子饅頭,還有水煎包。至若燒餅夾蛋或饅頭夾豬排,竟然也有。並且幾乎所有的東西皆自己做出(有時油條是別人炸,或饅頭是別家做的),這樣的店,令早起的鳥兒,哪怕頂著冬天的寒風苦雨,一進門便已期待一股馬上便將獲得的滿足。
常客一坐下,馬上點好要吃的,像一碗甜漿、一個韭菜水煎包、一個蒸的肉包、一個荷包蛋。若是胃口再好些,加一個燒餅夾生菜。更別說桌上早已躺著一早的報紙,這份享受,許多社區角落已再也沒有了。
鴻珍的甜豆漿,仍有老年代豆漿鋪的滋味,最好坐在店裡吃。既是坐下,索性叫一個煎荷包蛋,這也是坐在店裡吃比較好的食物。水煎包的邊邊麵皮,可用來沾盤子上的流出蛋黃。
店開在景華街,已是仙跡岩山脈的緩坡腹地,附近社區俱依山建成,亦稱小景,原來馬英九自己平民時的住家就在不遠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