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在全球掀起熱潮的迪士尼卡通「超人特攻隊(The Incredibles)」裡,彈力女超人曾經說過這樣一段話:「讓男人拯救世界?我看算了吧!」在現實世界中,同樣的劇情也在上演。
在一向多由男性勢力當道的美國商業電視界,美國廣播公司(ABC)與福斯電視網(Fox),2004年不約而同力捧女性總裁出馬,挽救危機隱現的電視江山。這兩位電視界裡的女超人,就是迪士尼—ABC電視的總裁史威妮以及福斯娛樂的總裁貝爾曼。
賓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公共政策中心統計,2004年,在名列《財星》五百大公司的五十七家傳媒公司中,只有15%的最高層經理人為女性,至於董事會成員,女性也只占了12%。不過比起十年前的個位數字,這個一度對女性來說視為「禁地」的領域,大門已略微敞開。
2004年《財星》雜誌將史威妮及貝爾曼列入「五十名美國最有影響力的女人」之列。探究她們出頭的原因,除了剛柔並濟的特質、寬容的管理風格之外,開創新市場的眼光及行動力,更是使這兩位「女超人」脫穎而出的能力。
妙手回春 史威妮
根據《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 Monthly)記者近身觀察,史威妮是個「個頭嬌小,具有一雙水汪汪大眼的金髮女子,軟語溫柔,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看起來就像是個小學老師,難以讓人聯想到是每天在競爭激烈的電視界裡,與收視率肉搏血戰的鋼鐵強人。
連媒體大亨梅鐸(Rupert Murdoch)都形容史威妮:「別被她的外表騙了,雖然她從未大動肝火,但她的繡花套裡可藏著鐵拳!」
梅鐸所謂的「鐵拳」,指的是史威妮的鋼鐵意志。她最擅長的工作就是「赤手打天下」,以及「救亡圖存」——將瀕臨危急的電視事業改造成為當紅炸子雞。
史威妮從哈佛大學拿到教育碩士學位後,第一份工作便是在才剛起步的尼克兒童頻道(Nickelodeon)擔任經理的助理祕書。不過,由於打字打太慢,史威妮很快被調至別的部門。誰知得失之間,竟然造就一位電視精英。史威妮在電視製作的工作上大放異彩,很快被拔擢,爾後更負責該頻道的國際事務部門。
創造需求的能手
就在1993年史威妮代表尼克兒童頻道與梅鐸旗下的頻道洽談合作事宜時,慧眼識英雄的梅鐸很快致電史威妮,邀請她為梅鐸王國的有線頻道開疆闢土,這次史威妮的挑戰是,製作一個能夠緊緊抓住十八至四十九歲成人目光的電視網。1994年,這個叫做FX的電視網在史威妮的手下誕生。
對於美國有線電視而言,FX電視網的成功是個里程碑,因為史威妮懂得在已顯氾濫的有線頻道中,將觀眾的收視習慣細化,創造出不同需求的收視頻道,再加以包裝、打造,養出觀眾的胃口,使其成為一個收視者真正不可少的頻道。知名的運動頻道ESPN2以及美國觀眾喜愛的「家庭與園藝」頻道(Home & Garden Television)正是FX電視網的代表作。
就在FX獲得成功之際,史威妮又趕往另一場救火任務。這次史威妮的撲火對象是迪士尼頻道。
曾培養出流行巨星小甜甜布蘭妮(Britney Spears)的迪士尼,曾經有過輝煌的日子,觀眾必須付費,才可欣賞。不過曾幾何時,迪士尼的節目變得了無新意,青少年觀眾也流向對手MTV頻道而去。1990年代時,迪士尼公司決定徹底改造,將迪士尼頻道列入有線電視的基本頻道之中,擴張客源,並且邀請史威妮擔任救死回生的妙手。
迪士尼的問題在於,類似的「兒童家庭頻道」已經太多,迪士尼還能抓住哪些觀眾?史威妮這次又發揮了她「創造需求」的本領。她決定將目標指向十至十四歲的少年男女:「這些人看尼克兒童頻道嫌太老,MTV的節目又太成熟,看迪士尼的頻道剛剛好」。
史威妮的商業嗅覺果然沒錯,在她的掌舵之下,迪士尼的新節目,例如「莉琪的異想世界」(Lizzie McGuire)等,大受歡迎,爾後迪士尼頻道更躍升為全美收視率第三的頻道,深入八千四百萬個家庭,創造每年5億美元收益,成為迪士尼集團的金雞母。
史威妮的迪士尼傳奇又將她推上兼任ABC有線電視集團的總裁寶座,並在2004年4月的公司整頓中,出任迪士尼—ABC電視的總裁。
自從1995年被迪士尼併購之後,ABC高層主管便屢屢換人,這幾年來更是錯失許多機會,白白將熱門影集如「CSI犯罪現場」「我要活下去」(survivor)拱手讓給敵人,在美國四大商業電視網的排名中,更是敬陪末座。迪士尼公司的主管們期望史威妮這次能再發揮實力,拯救ABC。
慧眼點子王 貝爾曼
至於另一位足堪與史威妮匹敵的電視界女性領導人——貝爾曼,則是以其大膽眼光、活潑創意著稱。
貝爾曼大學時代主修戲劇,畢業不久,某天看到由英國作曲家韋伯(Andrew Lloyd Webber)所做的「約瑟夫與神奇夢幻彩衣」(Joseph and the Amazing Technicolor Dreamcoat),貝爾曼大膽預言,「這齣戲不在百老匯上演,真是太可惜了!」懷著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初衷,她居然說服英國的製作人賣出版權,並將該戲搬上紐約百老匯,「約」劇果然在1982年獲得七項百老匯的最高榮譽——東尼獎的提名,貝爾曼時年僅二十多歲。
在百老匯打滾多年之後,貝爾曼與丈夫轉往好萊塢的電視界發展,在與華納公司合作的期間,又創造出不少話題電視劇,例如「魔法奇兵」(Buffy the Vampire Slayer)、「暗夜天使」(Angel),這些以吸血鬼、魔幻世界為題材的電視劇除了在美國本地受到歡迎之外,也成為台灣戲迷津津樂道的影集。
貝爾曼身為電視影集製作人的名聲,備受矚目,2000年時被福斯公司聘為福斯娛樂的總裁,拯救當時戲劇節目的收視率。在貝爾曼號召之下,福斯聚集了大批編導好手,包括「艾莉的異想世界」的大衛凱利(David E. Kelly)、為「急診室春天」編劇的麥克克理頓(Michael Crichton)等人,共同效命。
貝爾曼的慧眼還為福斯電視台打下漂亮的一仗。過去美國電視界,對於新類型的戲劇節目總是小心翼翼,深怕推出新型態節目,會搞得滿頭灰。
最近在台灣、美國都相當熱門的影集「24反恐任務」最初也曾受到冷落的命運,但是貝爾曼力排眾議才得以推出。
2004年1月時,貝爾曼更上一層樓,擔任福斯娛樂總裁。
2004年7月,福斯電視公司宣布將要分別推出與拳擊、家庭生活有關的真實情境節目,卻被國家廣播公司以及美國廣播公司指控「抄襲」,因為這兩家公司早已籌畫同類節目良久,本來打算在11月推出,沒想到卻被福斯電視搶先一步。貝爾曼在這場指控中,橫眉冷對千夫指,直說「這是商業競爭,我們沒有錯。」
屋漏偏逢連夜雨,加州運動員委員會(California State Athletic Commission)認為該拳擊節目有違法之嫌,還可能進行調查。這場抄襲及違法爭議如何結束,新節目可否為福斯再創高峰,也關係貝爾曼接下來的前途。
無論史威妮或是貝爾曼,未來面臨的挑戰,都將會是美國電視圈內,最令人拭目以待的一場真實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