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毛豆，差點被老天收完了！」電話裡，位於高雄市旗山區的百賢農產董事長侯兆百扯著嗓門說。他來自全台最大毛豆家族，在雲嘉南、高雄耕地加起來超過600公頃，占全台毛豆產量的1∕4。
毛豆是台灣外銷金額最大的可食用作物，主要出口日本。但去年來遇上寒害與颱風，年產量掉35％。「是多年來第一次減少，」種豆25年的侯兆百說，2016年原預估全台產值上看9000萬美元，後來只站穩8000萬。
極端氣候摧殘 三年才一次好收成
他翻過農民曆，運勢寫的是「十日得辛」，意即「很晚才有收成」。去年8月兩個颱風，使原本8、9月中開種的毛豆，拖到10月中才播種，2017年1月才收成。早被氣候變遷打亂的農民曆，竟神準了。「以前三年遇到一次颱風，現在三年只有一次好收成！」侯兆百說，極端天氣的頻率，愈來愈高。
除了極端氣候，長期的氣候變遷趨勢更令人憂心。由於毛豆生長期短，受氣候影響大，一進百賢農場，就能看到一個一人高的大白板，密密麻麻記錄農場上的每天溫、濕度和雨水變化，數據顯示，變化愈來愈劇烈。侯兆百皺眉細數，前兩年乾旱，去年卻水災，年降雨量超過平常水準，暴起暴落，耕作是愈來愈辛苦了。
百賢農產的最大賣點是「台灣9號」毛豆，莢大、飽滿，綠珍珠般的豆仁彷彿掐得出水。但綠珍珠有致命缺點：雨水耐受度低。濕度高，炭疽病、立孤病等真菌引起的傳染病就會蔓延，讓豆株葉片發黑，雖還直挺挺的，卻已枯萎。
南部農田通常在二期稻作收成後、一期稻作插秧前，兼種毛豆。2016年8月颱風大雨後，土壤滿是水氣，理應不該播種。但眼看節氣過了一個多月，再不播種，恐要拖慢插秧；而且冬天將至，天冷，豆子就長不高，屆時無法機器收成，只能靠人工，又是一大筆費用，農民真是急壞了。
「農作有節奏，無法收成，不只影響這一季，還影響下一季，環環相扣，」侯兆百解釋。但土還沒乾透就播種，不但容易得病，發芽率也低。雨一停，就趕緊讓大型機具將土翻成大塊，加快水分蒸發。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蹲在田邊等土乾。
眼看氣候愈來愈難預測，他正和附近農改場合作，研發更強壯的毛豆品種，適應氣候變遷。
>>《遠見》數位創新體驗 帶你直擊果農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