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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倫的一張條子,讓曾銘宗勇闖競技場

第一名的金管會主委 變身模範生立委

林佳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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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誼

2016-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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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立倫的一張條子,讓曾銘宗勇闖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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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2016 / 5月號雜誌 請給我安全的家

部長,國安基金什麼時候退場?」高分貝質詢劃破沈滯空氣,上午剛過9點,立法院財委會議場,許多人還姍姍來遲,但從金管會主委轉戰國民黨不分區立委的曾銘宗,再一次第一個站上質詢台。

對上數個月前還經常並肩備詢的財政部長張盛和,短短10分鐘質詢時間,他左打國安基金退場,右攻政府潛藏負債。新聞議題、財政沉痾,一次都問到了。

每天早起 搶頭香登記質詢

過去兩個多月,曾銘宗就在這個質詢台上,追查浩鼎案、TRF案(目標可贖回遠期契約,一種衍生性金融商品),槓上央行總裁彭淮南,讓他卸下金管會主委光環後,問政表現又直追過去行政績效,仍是媒體追逐焦點。

時鐘撥回四個小時前,每逢星期一、三、四財委會開會日,曾銘宗為爭取第一個質詢,已養成習慣清晨5時許就起床。少了過去的配車與隨扈,自己隻身搭22路公車上班。

清晨的台北市路上還沒車潮,10分鐘就能到台大醫院站,再步行至立法院,不過是6點半左右。這個時間,連工作人員都尚未抵達,議場大門緊閉。第一天他特別請警衛開門,對方還說,「沒人這麼早的啦!」

採訪這天,《遠見》記者親自與曾銘宗站在議場門外,空候數十分鐘,才等到工作人員開門,讓他第一個入內登記質詢。他一邊熟練填表一邊說,「今天還算早,最久等過快一個小時。」

立法院有項不成文規定,每日質詢順序必須當天一早由立委本人親自登記,所以清晨排隊搶登記,已成為多年來的傳統。而本屆會期開議至今,還算新科立委的曾銘宗,每次都搶到頭香,至今紀錄還沒中斷。

登記完後也不得閒,他旋即轉身大步折回立委公費研究室,牆上指針剛好指著7點25分,此時秘書已將當日質詢簡報紙本以及各家報紙備妥。

到9點鐘正式開議為止,這段時間他還有一項必做功課,就是針對當日新聞議題立即反應、隨時調整質詢內容。

例如3月22日晚間,週刊披露翁啟惠女兒翁郁琇持有浩鼎3000張股票,隔天一早他立刻拿出資料質詢,並以一句「調查屬實恐怕不是翁啟惠下台就能解決」的重話,成為各報標題。

原來曾銘宗憑藉多年金融監管經驗,早就看出浩鼎股東名單有文章,事前已要助理透過公開資訊去比對,醞釀進一步質詢。「那天我原來不是要質詢浩鼎事件。但一大早來看到報導,馬上就拿出資料,免得別人先問。」

從金管會主委轉戰立委,很多人覺得曾銘宗變得不太一樣了。過去他說話穩重,處事圓融。但現在不僅質詢犀利,面對昔日同僚也不放水。但問他為什麼這麼拚命?曾銘宗卻還是過去那句總掛在嘴邊的口頭禪,「什麼事要做就要盡全力去做。」

相較於過去歷任財金首長,卸任後不是到周邊金融機構任職,既符合專業又可領高薪,不然就是退居學界,享受清閒。曾銘宗為什麼要選擇一條吃力、卻不見得討好的路?在國民黨立院只剩35席、首度失去多數保護傘的劣勢下,勇闖這個政治是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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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極改革 本想退休做公益

事實上,不少曾銘宗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原本一心要以金管會主委做為公職生涯句點,所以任內推動改革才格外不手軟,打算退休後就要去做社會公益,還曾自己上網搜尋,看有無適合的財團法人單位可以接觸。

讓他改變決定的,是國民黨前主席、總統參選人朱立倫的一張紙條。

曾銘宗與朱立倫的緣分,是從七年多前就結下。當時朱立倫擔任行政院副院長,曾銘宗是國安基金執行祕書,每季都要開會,原本毫不熟識的兩人開始熟絡。

後來朱立倫選上新北市長,曾銘宗則成為金管會主委,辦公室就在新板特區比鄰。雙方舉辦活動經常彼此邀請,互動更多。

直到去年11月國民黨研擬不分區立委名單時,報紙突然登出曾銘宗是可能人選,還有立委在財委會質詢他,讓原本打定主意退休的他,心裡因此開始思考。

隨後不到一個月,有次國民黨中央邀集所有政務官到黨部開會,曾銘宗也在其中。當天,時任黨主席的朱立倫致詞後先行離開,但會開到一半,朱立倫的祕書卻突然遞了一張條子過來,曾銘宗打開一看,上頭只簡單寫著有事請他至主席辦公室商議。

「當下我就想,慘了慘了,這下慘了!」曾銘宗說。果不其然,到了辦公室,朱立倫當面開口,請他成為不分區代表,讓未來四年,國民黨在立法院能多一位代表性的財經專業立委。

曾銘宗本無強烈黨派色彩,是政壇上少見能與藍、綠、橘都維持良好關係的政治人物。但他自忖在國民黨執政八年間受到重用,從檢查局局長,一路升到財政部常次、政次,甚至成為金管會主委。「現在國民黨相對低迷,希望我加入這個團隊,我實在講不出口說不要,只好當場就答應。」

身分轉換 有專業也有成績

雖是新科立委,但曾銘宗從2008年擔任財政部常次起,就經常需要列席備詢,早讓他對立院生態瞭若指掌。2012年就曾因公債法修正草案,獨力舌戰五都代表,一戰成名。

「立法院的議場就像是個競技場,怎麼說?」曾銘宗自問自答分析,過去他是以行政官員的身分來參與競技,現在則是立委,除了專業外,還要做出成績。「整個立法院有113名立委,都是各方精英,如果沒有表現,很容易就會淹沒其中。」

這也是為什麼這兩個多月來,曾銘宗這麼拚命,總是堅持每天6點半到立法院來排隊搶第一的原因。「既然要做,就要全心全意去做,」他又說了一次。

過去兩年多曾銘宗執掌金管會政績卓著,讓後來準閣揆林全一度找不到繼任人選敢挑戰。如今放棄退休計畫再披戰袍,曾銘宗面對藍、綠人數懸殊逆勢,仍不改衝勁地說:「就像有人說立委是狗吠火車,但至少這隻狗是最接近火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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