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很聽話的媽媽,你不要我接,我就不去。
後來,每天放學時間一到,大門電鈴一響,我直接奔去開門;準備了一張熱臉的媽媽,總是貼上孩子的冷屁股──他進門後,面無表情地走進房間,好像我是隱形人。
更大的變化是,從他進房間到睡覺的六小時內,也不會來跟我說一句話。如果主動問他話,他的回應只有「嗯,好,不要」三種;如果我問完還不馬上走開的話,他的眼神就會發出「你可以滾了」的光芒。
我很識相,但心裡有些不適應。那個整天黏著媽媽的小可愛,跑到哪裡去了呢?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個星期,即使我不能馬上適應,但也開始認命了。孩子終有長大的一天,只因為他是么兒,媽媽需要的適應期比較長。我心裡盤算著:不曉得有多少不能適應的父母,會對孩子的「大逆不道」大發脾氣,就此把孩子教訓一番。
孩子沒有不說話的權力嗎?孩子沒有躲進自己的世界裡的權力嗎?況且他進了房間,還是遵守家裡的規矩,並沒有鎖門,也沒有上網打電玩。
父母該學習等待,不必急於導正
眼看一個半月過去了,早上起床沒跟我說半句話,放學後也沒有,甚至到睡覺前就自己爬上床,一句話也沒說。唯一的例外是,到了週末,他就恢復「正常」模式兩天。週末的那兩天,他的樣子比較像從前。這就怪了?你知道原因嗎?
我並沒有拿心裡的疑惑去逼問孩子。直覺告訴我,有些事情要順其自然,多問對事情並沒有幫助。我還是依然關心孩子,孩子不領情時,父母該做的應該是「退一步」,而不是進一步去逼迫孩子。
過年的寒假要來了。當我準備帶孩子回台灣度假時,弟弟忽然在瞬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放學後他開始跟我說話,甚至還跟我說學校裡發生的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我將全部的蛛絲馬跡連在一塊──剛開學,最好的朋友分到別班去了。新同學裡又找不到志同道合的。升上國中後,同儕的壓力愈來愈大,如果沒有氣味相投的人可以說話或是作伴,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度假前,心情當然是愉快的。馬上又不用上學和做功課,一切的壓力瞬間瓦解,於是孩子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我的推想應該沒錯。
還好,當時我沒有反應過度。太急著導正孩子,常常只有雪上加霜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