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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歲拚創業,夢想打造 台灣首家能源大廠

鼎唐執行長 童遷祥

林士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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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蕙

2014-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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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歲拚創業,夢想打造 台灣首家能源大廠
 

本文出自 2014 / 4月號雜誌 加薪,老闆沒說秘密

今年2月14日正值情人節,工研院也有喜事傳出。

由工研院綠能與環境研究所所長童遷祥領軍同仁研究的丁醇技術,受到中油、台肥與某知名外商青睞,正式談妥將在今年底投資台幣20多億,興建示範廠。並將由童遷祥帶隊創立新公司鼎唐經營。這項技術的技轉金,高達1.5億台幣,更創下了工研院有史以來最高紀錄。「包括台積電、聯電在內,從來沒有這麼高的!」工研院董事長蔡清彥一談到鼎唐,就笑呵呵。

為何鼎唐在起步階段就能獲得全球大企業注資?這項全名「近無碳損纖維素生質丁醇」的新技術,簡單來說,就是把稻草變成石油,利用稻草的纖維素,當作培養生質燃料的元素,把零成本的廢棄物作成生質燃料。有可能促成台灣未來誕生一家勢力可比殼牌石油的能源大廠!

根據國際能源總署(IEA)的估計,自2012年至2018年,全球生質燃料產量將成長25%以上,工研院IEK則統計,全球一年生質酒精市場規模約為535億美元。業界紛紛看好鼎唐的兩大獨特優勢。

第一個獨門優勢,就是解決了林木類生質燃料以往造價過高的問題。鼎唐的獨門技術,讓纖維素轉化成燃料的比例,遠高於同業;第二個優勢,則是利用廢棄物,避免了以往用食用玉米當生質能源原料,導致玉米價格暴漲的搶糧困境。

很有想法 夢想大到嚇人

然而,台灣從來不是全球能源的主角,鼎唐發展過程跌跌撞撞,如今終於受到肯定,可說是大器晚成。這和童遷祥的創業之路,也非常相近。蔡清彥笑說,當初童遷祥提出丁醇專案,一開始就「夢想」很高,覺得可以變成殼牌,但很少人敢認同。但童遷祥很堅持,努力爭取認同。「童遷祥不是很愛表現的人,但當你和他熟了,就知道他很有想法,夢想大到會嚇人,」蔡清彥表示。

現年65歲的童遷祥,在工研院任職達23年。在許多人眼裡,這個年齡才創業,有點瘋狂。因為很多像他一樣年紀的人,賺夠了退休金後,早已經去騎鐵馬、重機環島,享受人生下半場。童遷祥的妹妹,曾擔任過台灣IBM總經理、現任特力集團執行長童至祥指出:「對我哥哥來說,創業就是一輩子的夢。」

在童遷祥決定創業,寫給綠能所同仁的告別信中,他感性指出,人生苦短,他在工研院服務已久,正是要回饋的時候,不能輕言退休。其實,童遷祥早在念大學時,就有創業想法,前後歷經三次,這一次才終於實現夢想。

出身嘉義鄉下的童遷祥,從小是模範生,念書難不倒他。父親當學校訓導主任與教務主任,常常要管理學校雜事,也影響童遷祥對管理很有興趣。他指出,當考上清大核工系時,當時心中就幻想著有一天要開公司,只是邊念書邊發現,這一行創業太難,畢竟不可能自己搞一個原子反應爐!畢業後轉攻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材料博士。

早想創業 卻始終不逢時

回台灣後,童遷祥先去企業服務,由於缺資金,心中想著只要能說動一個企業主投資新事業,他就有機會圓夢。當時有位台灣金主,想投資蓋煉鋼廠,輾轉找童遷祥和一群德國籍專家規劃建廠計畫。童遷祥天天和德國專家加班討論,一心想把美國學到的先進蓋廠方式帶到台灣來。誰知,這計畫最後變成一張廢紙。

原來金主看完計畫後,認為太冒險,一夕間把蓋大廠計畫,變成蓋一個成本低、技術只能稱是中低階水準的不鏽鋼小廠。童遷祥歎息說:「我學到的第一個功課,就是認清楚,創業不能光仰賴一、兩個金主。」後來童遷祥到工研院任職,首先到航太所服務,他研究一陣子發現,國內已有漢翔等客機製造商,工研院若要介入,一定要找新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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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全力帶領團隊尋找台灣較少人做的新技術。他發現,航空公司會固定淘汰老舊客機,可是這些造價不低的客機,都還能飛,如果改裝結構變貨機,就能廢物利用再轉賣!這時創業熱血又開始沸騰了。但是童遷祥從上次經驗裡知道,有好的創業構想,不要窩在辦公室等金主,得積極找業界有發言權的企業交流。於是他飛到美國和客機製造商龍頭波音洽談。

波音高層很有興趣,決定投資10億美元。沒想到,一個天大的意外再次阻斷創業夢。那年是2001年,紐約發生911事件,由於恐怖分子是搭乘客機撞雙子星大樓,在短期內曾讓無數人心生恐懼,紛紛取消飛機旅行,連帶讓航空產業業績慘淡。波音因此取消投資工研院客機改裝的計畫,影響了其他廠商也對童遷祥的提案興趣缺缺。

「這種難得一見的『黑天鵝』事件,他都遇到,運氣也太不好了,」工研院新創事業組組長陳立偉提起這段往事,頻頻歎氣。

赴美參賽 繳出亮眼成績單

後來,童遷祥轉任綠能所,領軍風力替代能源等研究。三年前,他瀏覽所內的舊專案時,發現一個失敗中斷的氫氣新能源研究個案。這研究原本想用醣來培養氫氣,但培養出的卻是丁酸,只好擱置。童遷祥與團隊討論後發現,生質燃料在全球業界曾經很夯,只是巴西、美國等以玉米、甘蔗做原料,造成與人搶糧的負面影響而冷卻,現有競爭對手不多。而丁酸有可能是生質燃料中重要材料,於是獨排眾議把專案恢復。

蔡清彥一開始帶著童遷祥到處拜訪國內業界,有興趣的不多,因為台灣並不是以生產燃料為主,業者都不知如何評估。最後,思考到美國是新技術最好的曝光場合,決定讓仍無知名度的團隊,直接去美國參賽2013年全球百大科技研發獎(R&D 100 Awards)。「比賽結果還沒宣布,美國財星五百大公司就來排隊要名片了,完全沒想到!」童遷祥綻放笑容說,最後又得到百大研發獎,更錦上添花。

這次創業從默默耕耘到被發掘,時間就短得多,像是灰姑娘突然被王子發現。只是為了等這一刻,可是等了幾十年。

工研院扶植新創事業的成績單,多除了早年的台積電、聯電等,近十年較少有成功果實,對他們來說,鼎唐可望是恢復榮光的第一艘航空母艦,別具意義。「一定要讓它成功,不然後面很多新船,就開不出去了,」蔡清彥充滿期待。

一家出兩位執行長──童遷祥、童至祥

「守承諾、肯負責」是家訓,更是成功祕訣

童家除了剛出爐的鼎唐執行長童遷祥,還有一位業界更為熟悉的執行長──童至祥。她曾任IBM台灣分公司總經理,是台灣IBM第一位女性總經理,2009年接任特力集團執行長,是國內少見的傑出女性經理人。

童家一家五個兄弟姊妹,童遷祥是四哥,童至祥是么妹。從小四哥就是模範生,念書非常認真;而她是最小的,得到寵愛比較多。不過,父親曾是學校訓導主任,性格黑白分明,要求所有小孩都必須守承諾,肯負責。像家中晚上6點開飯,1分鐘都不能差,他們再貪玩也不敢遲到。反而是選填志願這些別人眼中的大事,就讓小孩自己發揮。

可能也因此,兩人長大後,性格共通處就是重視大原則,勇於負責,都當了格局很大的執行長。看著四哥出馬創業,童至祥除了感到光榮外,溫馨叮嚀也沒少:「創業很花體力,這麼國際化的綠能產業,到處跑是免不了的,我最大的希望是,四哥除了圓夢,健康也要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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