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想像不到,目前各國大企業間最熱衷的一項跨國競賽項目,竟然是搶農地。
日前一位義大利記者甚至出版《搶地》(LandGrabbing,暫譯)一書,活生生描繪國際間正在上演的激烈搶地潮。描寫各國企業大舉湧入東歐、拉丁美洲、中亞、東南亞,或是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等地,以極為低廉的價格,大量攫取數以萬頃的農地。
例如有到非洲衣索比亞投資種稻的阿拉伯企業、到塞內加爾涉足生質燃料的歐洲投資基金、巴西農企為對亞洲市場出口黃豆,而遠赴莫三比克豪取數十萬頃土地等。自從2008年爆發全球糧食危機,為確保糧食安全與控制價格飆漲,醞釀出這股「搶地」趨勢。
根據歐洲研究機構「聯合體土地矩陣合夥組織」(Land MatrixPartnership)統計,自從2001年,外國投資者已在世界各地累計搜購至少3300萬公頃土地,相當於八個荷蘭的大小。換算下來,等於每兩天就有1.6個曼哈頓大小的窮國土地被外國人買走。例如2013年9月,大陸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與烏克蘭農業公司KSGAgro簽署一份50年合作協議,買下烏克蘭10萬公頃農田,最終更預計將達300萬公頃,相當於後者5%國土,要把烏克蘭變成中國的海外最大農場。
不只落後國家,美國農地也很搶手
中國對糧食、土地短缺的恐慌並非杞人憂天,因為抗議糧價上漲就是誘發「阿拉伯之春」的原因之一,更何況是只有全球9%耕地,卻必須消耗全球1/5糧食、餵飽13億張嘴的中國。
但若以為搶地潮只發生在落後窮國,那可是大錯特錯。2007年美國次貸危機引爆房市全面崩盤時,美國農地價格卻持續屹立不搖,絲毫不受影響,至今已連漲超過10年。
以美國農業重鎮愛荷華州為例,根據美國愛荷華州立大學最新發表的年度農地價格報告,過去一年間愛荷華農地持續勁揚5.1%,達到平均每英畝8716美元,與2004年平均3250美元,已暴漲168%。美國農地價格瘋漲甚至已引起不少人提出警告,農地泡沫不無破裂可能。
除了四處搶地,過去幾年,包含美國ADM、日本丸紅,及中國雙匯國際等大型跨國農企,都瞄準未來新興市場「吃」的需求,頻頻在美、澳等地大肆併購食品企業,以確保技術與市場。例如2013年9月,雙匯國際宣布以71億美元併購美國豬肉生產商史密斯菲爾德(SmithfieldFoods),轟動全球食品業,不得不加倍正視中國農企、食品業向外併購的企圖心。
資源有限造成全球搶糧搶地風
美國農業加工龍頭ADM去年4月亦斥資30億美元收購澳洲穀物加工商GrainCorp,同樣備受關注。儘管交易遭澳洲政府否決,但仍表示將考慮增持GrainCorp股權,足見投資意願之旺盛。
根據外國媒體報導,上述兩樁超大型農企併購案,過程都像搶親大作戰。雙匯敲定收購史密斯菲爾德前,泰國卜蜂集團以及巴西肉品巨頭JBS集團,都曾分別報價。而ADM則是歷經兩度提高報價,才成功說服GrainCorp委身下嫁。
專家分析指出,雙匯在完成這樁併購後,就可以打造出從養殖、屠宰加工,到市場銷售的完整產業鏈。且市場消息指出,雙匯還計劃今年第2季將赴港上市籌資60億美元,有望創下近年香港規模最大的IPO之一。
紐西蘭資誠聯合會計師事務所(PricewaterhouseCoopers,PwC)的食品與農業全球顧問總監阿米堤吉(CraigArmitage)分析,中國企業積極海外併購,一是確保大量穩定的安全農產品進口來源,長期而言則是要取得技術。
地球上的土地、水和能源是有限的,這個再簡單也不過的道理,就是各國拚命搶糧、搶地、搶併購的原因。隨著世界人口從目前60億,增加到2050年達90億,如何讓這麼多人吃得飽又吃得好,將持續推升農地與農企併購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