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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特、丹妮、佛斯》 沒有劇情如何迷人?

藝文推薦〉第13屆台北藝術節

王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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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涵

2011-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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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特、丹妮、佛斯》 沒有劇情如何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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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2011 / 7月號雜誌 低薪風暴

該劇由歐洲劇場桂冠、波蘭導演克里斯提安.陸帕(Krystian Lupa)領軍克拉科夫老劇院劇團,經典再現奧地利戰後最重要的德語劇作家湯瑪斯.伯恩哈德(Thomas Bernhard)以哲學家維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的親情關係背景為藍本的家庭午餐。

三位大師的組合,再加上波蘭獨樹一格的劇場風格,早已風靡歐洲,一位香港出版工作者不惜訂機票也要飛來台灣看戲!

以豪門宴對白 反諷人心之麻木

布幕緩緩升起,舞台漸亮至昏黃,只見在一間歐式氣派、卻難掩過氣之息的飯廳裡,姊妹倆正準備歡迎弟弟從精神病院返家的午餐。

故事圍繞於這場家庭午餐,全劇只此飯廳一景,幾乎沒有劇情。但在兄弟姊妹之間的獨白、對話與交鋒中,一一揭露家族記憶、權力關係與困境。 奧地利劇作家柏恩哈德在歐洲的地位舉足輕重,有「阿爾卑斯山

的貝克特」之稱。作品常見處於社會邊緣、或瘋或殘的主人翁,在偏精神意識流的敘述中,反諷奧地利在戰後富裕表面下的保守威權與麻木。

台大戲劇系教授紀蔚然分析,敏感、精神衰弱且格格不入的弟弟佛斯,看似由丹妮從精神療養院的監獄解救,實則被帶回名為家庭的正當牢籠,更無力逃脫。面對深受家庭秩序制約的大姊丹妮,還有想要改變卻無實際作為的二姊麗特,佛斯更像看透其中虛無的哲學家。

劇中演示的箇中關係,不管是對照家國社會,或是個人經驗,都耐人尋味。

《麗特、丹妮、佛斯》是伯恩哈德在1984年為三位奧地利著名演員量身寫作,並以其名字為劇名的作品。有趣的是,這部乍看之下無複雜劇情的家庭午餐劇,卻是傑出演員得獎最好的試煉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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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伯恩哈德對於人性犀利的詰問、追求藝術的執著,深深吸引了抱持同樣理念、被《紐約時報》譽為「歐洲劇場巨人」的波蘭導演克里斯提安.陸帕。他在1990年代,曾系列呈現伯恩哈德的三部作品,兩人的組合遂成經典佳話。

回歸表演本身 成果備受讚譽

當代創作不斷追求聲光效果,窮盡各種異類組合,電影要3D才逼真、設計要混搭才時尚、劇場要跨界才夠看。但陸帕證明,要打動人心,並非只有此途可行。

2009年,陸帕榮獲歐洲劇場大獎桂冠,確立藝術地位。在波蘭劇場史上,他承襲視覺派的康鐸與身體劇場派的葛羅托夫斯基,下傳國際新秀瓦里科夫斯基,被奉為國寶;在美國,陸帕分別以安迪.沃荷與瑪麗蓮.夢露為主題的劇作大受歡迎。

陸帕的劇場,不以華麗視覺或聲效機關取勝,卻贏得評審與觀眾的一致肯定,關鍵在於回歸舞台與身體表演本身。他精準且深厚的導演功力,甚至被封為當代「瀕臨絕種的劇場藝術。」

「演員光是坐著重複台詞,也能不著痕跡地表現出完全不同層次的意涵;不講笑話,台下觀眾也能因為在細膩的表演詮釋中看到自己,而頻頻發笑,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導演!」北藝大戲劇系講師耿一偉描述。

耿一偉在布拉格求學時,親身體會現場表演的震撼,近日與學生共同欣賞表演錄影依然感動不已,「陸帕的劇場與奇士勞斯基的電影,都有一種『非常波蘭』的節奏與氛圍,尤其是演員的穿透力,」他大力推薦。值得期待的是,自1996年陸帕首導此劇以來,演員從未脫隊。

陸帕年屆68歲,此次原班人馬難得來台,台北藝術節總監王文儀的堅持,功不可沒。王文儀從2008年起接任統籌藝術節的工作,策劃過幾米跨媒介的展演,號召大眾輕鬆看藝術;也曾邀請美國劇場大師羅伯.威爾森來台,引介世界最新潮的表演。

王文儀觀察,近年的劇場表演多強調時空跳躍的多線敘事,以及目眩神迷的感官震撼,很少完整走完一個故事,回歸最基本的問題。但是面對人生一再重複、自己無從跨越的困境,王文儀認為,「《麗特、丹妮、佛斯》不僅帶來觀看的滿足,更因精準的提問、非常powerful(強大)的編、導、演,讓人更有力量去思索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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