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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廈一條龍2〉客家建築智慧的極致 閩西土樓 金廈行程最大亮點

邱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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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燕

2009-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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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廈一條龍2〉客家建築智慧的極致 閩西土樓 金廈行程最大亮點
 

本文出自 2009 / 3月號雜誌 一兆台幣的一堂課

若說建築是凝固的音樂,土樓就是一曲古老而和諧的旋律。若說回憶是時光的梳子,土樓就是永遠活在心中的回憶。

雖說出發前,已經看過土樓的模樣,等到真正站在面前,它的奇特和碩大,還是超出了想像。總感覺一雙眼睛不夠用似的。圓形的土樓,圈住一片圓形的天空,也圈住滿滿的藍天白雲。

樓外的青山綠樹,一層層堆疊而上的梯田,偶爾環繞一灣清澈小溪,天與地,山和水,樓與人,寧靜而詩情畫意,讓人心生莫名的感動。「土樓真的很特別,是金廈行程中最大的亮點,」康福旅行社港澳大陸線協理謝雲苗說道。

外型獨特之外,住在土樓裡的生活,也是難以想像的。那是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專門為群居而設計的土樓,幾乎一睜開眼,就知道隔壁正在做什麼。最好不要做壞事,因為一有非禮舉動,全樓數百人同聲譴責可不好受。正因如此,裡面人的一舉一動,沒什麼好隱瞞的,反而自在起來。

冬暖夏涼,是土樓另一個神奇的地方,遊客從大熱天裡千里迢迢來到這兒,一踏進大門,暑氣馬上就消了一半。土樓居民詹日英開玩笑說:「夏天晚上睡覺,我們還得蓋被子,在這兒賣冷氣的會倒店。」

將敦親睦鄰的美德發揮到極致

即使是泥土夯成,土樓也相當堅固。土樓最多的福建永定鄉,曾發生過七次大地震,土樓屢屢都能化險為夷,未曾坍塌。建築學家認為,從抗震的角度看,圓樓能均勻地傳遞水平地震力,因此穩固。

土樓經典作品之一環極樓,在一次七級地震後,大樓正面第三、四層樓的牆體裂開了一尺多寬,可是地震過後,裂縫竟奇蹟般慢慢合攏,只留下一條細長的裂痕,令人嘖嘖稱奇。

從文化上看,土樓是過去不斷遷徙的客家人,為人類文明所創造的輝煌圓寨,那也是家族「自閉」的最高極致。為了抵禦山野間的猛獸和土匪,所以蓋了一座堅固的堡壘,把全族的人遷進去住,彼此守望相助,把敦親睦鄰的美德發揮到最高點。

華安二宜樓〉生活智慧處處可見

福建的土樓總共有兩萬多座,目前可供觀光客觀光的土樓,主要有三處:華安鄉、永定縣和南靖縣。華安土樓少而精,文化內涵深厚;永定土樓多,以數量取勝;南靖土樓則以視覺取勝。

其中又以華安的二宜樓,最是經典,若沒有一遊,等於白來一趟。

二宜樓,至今239年了,還保存得很完好。彩繪木雕,壁畫楹聯,令人目不暇給,堪稱土樓之王。

之所以能稱王,是因為單體面積最大。占地10畝,外牆高16公尺,樓內直徑73.4公尺,外環裡還有一圈內環,213間房間,可住600多人。每一間形狀像斧頭,房門口都面向圓心,每一間格局一樣大,平分空間無大小。

二宜樓四面環山,天津大學教授曾來堪測,若從前山到後山的制高點畫一條直線的話,樓心恰巧通過這條線。

古代沒有雷射測距儀,擇址卻能如此科學,令現代學者嘖嘖稱奇。除了體積龐大,更耐人尋味的,是二宜樓四處蘊含的生活智慧。例如外牆只有最高處有開小窗,但牆上卻開了個小小的洞口,外面小裡面寬,呈之字形狀彎曲,槍砲打不進去,但是聲音傳得進去,這就是土樓人家的「門鈴」。深夜回家,就不會吵醒全樓了。

設計精密周詳 匠心獨運

土樓中心點則是開闊的天井,是公共空間的大內院,圓心所在的地面上還用紅漆畫了一個圓圈,是「響鼓石」的所在。

站在圈中就算講話很小聲,回音效果特別明顯。族裡要開會,站在這裡喊幾聲,全樓都聽得到,相當於現代的大聲公。

每一家的天井都有一個排水孔,而且形狀都不一樣,有的是橘子形,有的是葫蘆形。門欄雕刻的圖案也不同,這是「門牌號碼」,免得居民因為分不清房間,而走錯了門。同樣的,這裡每一戶都有專用樓梯,不像其他土樓,樓梯是共用的。

在四樓有一條環形走廊,卻不是朝向天井,而是建在外壁,這種「隱通廊」的佈置相當罕見,一來方便各家各戶串門子,二者土匪來襲時,彼此能相互支援。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設計者的匠心獨運令人佩服,不愧是眾多土樓中的佼佼者。

永定土樓〉數量最多 形狀各異

一幢幢用泥土、糯米夯築的巨型建築,在永定四處可見,除了圓形,還有方形、日形、三角形、八角形、D形等。其中最有名的振成樓,則是「有耳朵的土樓」。

遠望振成樓的雄姿,一種威嚴氣勢逼人而來,圓樓兩側,各有一間廂房。由於樓主是清末的秀才,後來製煙致富,左邊的廂房是打煙刀的工作房,右廂房則當作私塾,可說懂得一手抓經濟,一手抓教育。

振成樓內外環樓的東西兩側,各有一口水井,恰好位於八卦的陰陽兩極上。東井處於陽極,傳說建樓之初,許多人喝了這口井的水,後來都當上工匠師傅,所以又被稱為「智慧井」。西井水質清澈,猶如鏡子,也有一個傳說,若常喝這口井的水,皮膚會變嬌嫩,頭髮變得又黑又亮,因此又叫「美容井」。如果旅客來到這裡,最好兩口井的水都喝上幾口,不是會既聰明又漂亮嗎?

玲瓏大器皆有 見證300年歷史

距離振成樓十分鐘腳程,則有一座福建最小的土樓,如升樓。高三層,直徑17公尺,僅一環,站在內院中望天,有一點坐井觀天的感覺。

小巧玲瓏的如升樓,和周邊的蘆葦、紅柿、梯田、小橋一起倒映在溪水中,水輕輕流,如升樓的影子也在水中搖蕩,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很難想像,它和振成樓竟然出自同一個木匠之手。

至於「高四層,樓四圈,上上下下400間;圓中圓,圈套圈,歷經滄桑300年」,這句順口溜指的則是承啟樓。

站在承啟樓外,不免感歎它壯觀的體積,當走進樓門廳,一定會更驚歎──三環主樓層層疊套,中心位置聳立著一座祖堂,宛如一支氣勢恢弘的四重奏。走在裡面,沒人帶領的話,肯定會迷路。樓內有四座樓梯,400個房間,假使每天住一間,一整年也住不完。

據說,有一個婚宴酒席上,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和另一個兩年前嫁到樓裡來的媳婦,互向對方誇讚自己住的土樓最大,結果搞了半天,兩人統統住在承啟樓,因為樓太大了,兩人還沒機會認識。

南靖土樓〉視覺設計取勝

福建另一個可以欣賞土樓的地方則在南靖。一座蜿蜒而來的大山,被劈開一道寬闊的峽谷,一道彎彎曲曲的山溪,精靈般洩出。清澈閃亮的溪水,像銀鍊一樣把山腳下、溪邊20多座型態各異的土樓,串連成一個美妙的客家村寨。

這就是塔下村。從永定前往南靖的路上,必定會經過這裡,也必定要下車好好欣賞這少有的、逐溪而建的土樓群。

「東歪西斜樓」裕昌樓,是南靖土樓中最奇特的一座。從外觀上,看不出歪斜,一腳踏進內樓,一、二樓是正的,三、四樓卻是歪的。歪的也很有規律,三樓向右歪,四樓向左歪,最大的傾角有15度,好像風一吹就會倒塌的「危樓」。

何以能歷經數百年的風雨而不倒?因為重心還是在中間。根據福建省建築設計院院長黃漢民考察,裕昌樓在建造時,應該就故意建歪。

原來當年負責建造的師傅,手下有一批技藝高超的徒弟,師傅想考一考徒弟,看誰最厲害。大徒弟想了七天七夜,利用「圓形互相擠靠」的力學原理,並說服樓主此地是「觀音坐斜蓮」的風水寶地,若把樑柱建歪,順應風水,子孫就會繁榮昌盛。於是形成了今日「東歪西斜,中華一絕」。

離開東歪西斜樓,車程約十分鐘,便能到達俗稱「四菜一湯」的田螺坑土樓群。

三座圓樓和一座橢圓土樓,簇擁著一座方樓,從上往下看,就像在大地這張餐桌上擺了五盤料理,方樓就是其中的「湯」。

順著公路蜿蜒向下,隨著觀看角度的變化,田螺坑的景觀彷彿變魔術一般,忽而是直線排列,忽而巍峨聳立,猶如西藏布達拉宮橫空出世。

就這樣,由廈門出發,沿路欣賞大大小小、各種奇特的土樓。神奇美麗的土樓,就是配戴在閩西鄉村的一枚燦爛徽章。假如來到土樓,請放輕腳步,更能撿拾失落在都市裡的悠遠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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