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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應當怎麼生活?-蘇珊.桑塔格給世人的啟示

鄭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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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美里

2005-0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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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應當怎麼生活?-蘇珊.桑塔格給世人的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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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2005 / 2月號雜誌 第224期遠見雜誌

九一一事件時,美國舉國同聲譴責恐怖分子,將「我們」「好人」「勇敢強大」與「他們」「壞人」「卑鄙懦弱」二分時,桑塔格在一篇「強大幫不了我們的忙」的短文中,勇敢地刺穿謊言,呼籲美國面對此一不幸時需要的是正視和反省,而非自我安慰和持續的謊言。

活躍文壇四十年,桑塔格這位美國家喻戶曉的「明星」作家,其著作跨海而來,不論是寫於1970年代的《論攝影》《疾病的隱喻》,以至近年的創作《火山情人》等,自1990年代以來經過中譯介紹進台灣,幾無例外地受到書評刊物的青睞、推介,也依然擲地有聲撼動著此地知識界與文化圈的心靈。

許多人將桑塔格的過世視為一代公共知識分子的殞落,象徵著一個時代的結束。雖然桑塔格從不喜歡被貼標籤,但「最後的知識分子」的稱號還是常落在她頭上,這也難怪,在學院體制外著述論說,不與時代同流合污,拒絕麻木不仁地「旁觀他人之痛苦」,她總是以具體的行動和受苦難者站在一起。

自1964年起,桑塔格認真關注並參與反戰。1987年到1989年擔任美國筆會主席,她的名字經常出現在世界各地抗議政治迫害藝術家的連署名單上。1993年當波士尼亞對塞爾維亞發動滅族戰爭時,她親赴塞拉耶佛居住,瞭解當地需求後導演了貝克特的戲劇「等待果陀」。即使晚年在癌症的病痛中,她仍持續對不公不義的事奮戰不懈,對美國反恐戰爭塑造的神話加以批判。

桑塔格出生於一個旅行世家,五歲時父親便因意外過世。她三歲開始閱讀,九歲搞刊物,四頁篇幅的月報每次複製二十份,以每份5美分賣給鄰居,持續了九年,「裡頭淨是我對所閱讀的讀物的模仿,包括故事、詩、劇本和戰役報導。」桑塔格的童年是在「對文學的陶醉和亢奮中度過的」,刻苦自學不休,儘管「身邊的人不在乎閱讀和音樂,但那卻是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她說,「我矢志追求靈性的衝刺。」童年時曾因閱讀居禮夫人傳記而想成為化學家,後來是物理學家,但真正讓她不能自拔、奉獻一生的則是文學,因為她真正想要的是「將每種生活都過一遍,一個作家的生活似乎應包含一切。」

她一生熱中於抵制充斥於社會中反智的陳腔濫調,「女性主義者」是她能接受的少數幾個標籤之一,與她向來站在弱勢一方的立場相符,因為「從文化上來講,女人是少數民族」。她的作品中有不少承襲女性主義作家的傳統,例如在《旁觀他人的痛苦》一開始,她便引吳爾芙《三幾尼》中對戰爭的討論加以延伸;《床上的愛麗絲》更是一個女性主義批判企圖極為明顯的劇本。劇中援引吳爾芙在《自己的房間》一書中擬想的「莎士比亞的妹妹」的概念,請出了文豪亨利‧詹姆斯真正的妹妹做主角,並連結到夢遊仙境的愛麗絲,桑塔格自述:「我想我這一輩子都在準備下筆《床上的愛麗絲》。」此劇作也是桑塔格最直接與女性相關的作品。

桑塔格曾說,如果必須給自己歸類,她認為自己是一個作家,一個喜歡以多種形式寫作的作家,她感興趣的是「大量的、各種形式的、能夠感到自己有創造力、能做貢獻的活動」。對她而言,「作家就是一個關注世界的人」,而「知識分子的作用是向人揭示事物更加真實、因此也是更加複雜的一面。」

她的許多作品都探討了戰爭,她認為「有關戰爭的任何創作,如果不去表現它可怕的毀滅和死亡的責任,將是一個危險的謊言。」這也是她在書中對攝影美化痛苦、媒體使人對遠方災難變得麻木,一再提出批判、反思的原因。

桑塔格曾提到十九世紀俄羅斯文學的一個偉大命題:「人應當怎樣生活」,這個文學使命事實上不也正是桑塔格的一生──做為獨立的知識分子形象,不諱言女性主義的標籤,身為抗癌的典範,真正地走入戰地與戰火下的人們生活在一起──所留給世人最好的啟示和典範!(作者為資深媒體人)

桑塔格大事記&代表性著作

■1933年出生於紐約,十五歲進入加大柏克萊分校,

後轉學芝加哥大學,1957年獲得哈佛大學哲學碩士。

■1963年出版第一部小說《恩人》(The Benefactor);

1964年「假仙筆記」(Notes On Camp)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被美國新聞學會列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百篇文獻之一。

■1966年《反對詮釋》(Against Interpretation)成為大學院

校的經典,「美國最聰明的女人」之譽不脛而走。

■1977年《論攝影》(On Photography)

獲國家書評人評論組首獎。

■1978年《疾病的隱喻》(Illness as Metaphor)

被女性國家書會列為「改變世界的女性著述」之一。

■1991年唯一的劇作《床上的愛麗絲》出版。

■1992年《火山情人》(The Volcano Lover: A Romance)

出版,登入暢銷排行榜。

■1993年,赴塞拉耶佛居住,

並導演貝克特的戲劇「等待果陀」。

■2000年小說《在美國》(In Amercia,Farrar Straus &

Giroux) 獲美國國家書卷獎。

■2001年5月獲耶路撒冷獎,表揚其終生的文學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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