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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音樂-豪放與保守的美國

黃肇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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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肇鑣

2003-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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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村音樂-豪放與保守的美國
 

本文出自 2003 / 12月號雜誌 第210期遠見雜誌

密西西比河,從北到南貫穿美國中部及南部,美國人通稱密河之西為西部,如加州屬於西海岸。密河東西岸大片肥沃平原通稱中西部;上游為大湖區有傳統的工業;中游為農牧區;下游即南方為農礦及新興的工業區。筆者過去二十年間曾赴中西部及南部出差一百多次,對這一地區的風土人情相當熟悉。

以中西部及南部為主題的音樂劇,有兩部傳世作品,其一為「奧克拉荷馬州」,歌頌這個地區在二十世紀初期農村的豪放與歡樂,其中「美麗的清晨」(Oh What a beautiful morning)及「兩情相悅」(People will say we are in love)是最早成名的鄉村歌曲。

另歌舞戲「綠野仙蹤」(the Wizard of Oz)是美國最早創作的童話;它有女巫、龍捲風、稻草人、原野彩虹,新奇開闊的幻想,背景即為堪薩斯州。

過去十年來隨著農場整合及企業化,小農轉業為工人,碰上製造業外移,戰爭的傷亡,失業的艱困,鄉村音樂漸漸轉型為憂傷及詛咒。

筆者最近赴德州的休士頓開會,回程赴密蘇里州的布朗森(Branson)度假,布朗森為新興的鄉村音樂之都,途中經過數處過去常去的工廠,深感這個地區正處轉型中。

鄉村歌曲,曲高和眾

美國鄉村音樂巨星,凱許(Johnny Cash)於2003年9月12日過世,享年七十二歲,他影響力橫跨搖滾及民謠歌曲界,和搖滾樂傳奇人物貓王同輩分。凱許出過五百張唱片、一千五百首歌,是世界上最多產的歌星。

鄉村歌曲起源於田納西州,近年來,其表演場所卻移到布朗森,它位於奧沙克(Ozark)山區的中央,是個山脈起伏,湖水澄清的美麗度假區。

自從三十年前蓋了第一家鄉村音樂劇院後,每年增加一、兩家,目前共有約五十家劇院,大的可容納四千人,舞台設備及音響效果可比美拉斯維加斯。尚有十來個主題樂園,吸引觀光客。表演節目以鄉村歌曲為主,加上愛國歌曲及聖樂。也有紐約百老匯來的大型音樂歌舞劇等,幾乎每個劇院都會唱美國國歌。

觀光客多是軍人、退休夫婦,也有些來自歐洲,亞裔甚少;也許因為交通不方便,又沒有賭場可以吸引亞洲人。布朗森每天能吸引數萬人來觀光、聽音樂、看表演,完全靠民間的力量,將優美的山水及動人的歌唱變成娛樂城。

密西西比河貫穿的大片平原,灌溉著肥沃的土地,一望無際的玉米、黃豆、小麥,是美國的糧倉。也孕育出樸實而敬業的農民。筆者過去任職過的大企業,全球約有百家工廠,規模大、生產力高的,都設在美國中西部及南部農村;因為土地便宜,勞力可靠。

筆者經常參加工廠每年一度的員工全勤慶祝會。有一年參加晚會,鄰座一位工頭已工作二十五年,每年都得全勤獎。即使他生病時,也用休假日補班保持全勤。廠長告訴我,這樣忠心的人還相當多呢!二十年來,筆者負責的各工廠沒有罷工及怠工事件。

敬業的農夫,失落的農村

由於糧賤傷農,導致農場企業化,集團買下農場,利用政府的補貼來保持利潤;農場面積數百畝的小農,經營非常困難,因此必須出去打工,最好的工作是到大企業的工廠工作,有固定的收入及福利。《華爾街日報》報導,一個高中畢業的農村男孩,是全班唯一想回家幫助經營農場的,他的父親大為震驚,到學校見導師,希望說服兒子進城去念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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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製造業的外移,以前常去的工廠,近年已不再擴充,而且還緊縮。困頓的農夫,加上失業的工人,造成失落的一群。從軍也成為好職業,退伍後可享大學獎助金,買房子有優待等好處。所以鄉村音樂也表現出農民的憂慮、愛國與失落。

自1980年代起,經常出差到中西部及南部,親眼見到一家又一家建立的威瑪百貨折扣商店(Wal-Mart),新店多開在兩三個鄉鎮之間的空地,它廉價及多樣化的商品,吸引附近的居民,開幕不及一年,附近鎮市小商店就關門大吉,許多小城,只剩政府機構。

這些州的大城市都有數家大型折扣店,但掙扎數年後,或被購併或破產。威瑪則不停的成長,經鄉村包圍城市,前進東西兩岸,而全世界。目前為全球最大的企業,年營業額2465億美元。

威瑪成立於阿肯色州,是最窮的省分之一,威瑪成功可以歸因於:進用勤奮的本土子弟,盡責刻苦的經理及健全的資訊科技。筆者1980年代曾與美國最大的百貨公司西爾斯(Sears)及威瑪做生意。Sears年底會退回一大批賣不完的存貨,Sears說他們每半年才清理一次存貨。

同一時間,威瑪的每一家店,用當時最先進的無線衛星通訊,將當天售貨匯報總部,每週一總公司用專機派出子弟兵到各地區抽查業務,週五返回;週六上午七時,回來的區域經理匯報現場情況。筆者眼看著威瑪的生意愈做愈大,全球雇用了一百三十萬名員工, Sears則愈做愈小。

二十年來成為全球第一流企業的,尚有創立於喬治亞州的家庭站(Home Depot),雇用二十八萬名員工;田納西州的聯邦快遞(Federal Express)有二十一萬名員工;德州的戴爾(Dell)有五萬名員工。這些大企業的成功顯然與地區的文化傳統及民風有很大的關係。

筆者近年來長住加州矽谷,以高科技為主的矽谷,三百人的公司已算很大,是急功近利但又多元容忍的社會。而中西部及南部則以農工業為主;大公司多,是樸實敬業之保守社會。

有大起就有大落,比如最近破產的大公司,德州的安隆(Enron),密西西比的世界通訊(WorldCom)。成功的企業也有排擠作用,譬如威瑪新店的周圍,一定會交通擁擠、傳統小商店破產、小鎮地產一落千丈。

地靈人傑,英才輩出

二十世紀早期,本地區有數位作家,影響著美國。

譬如馬克吐溫(Mark Twain,1835年~1910年)其成名作《湯姆歷險記》;描寫密西西比河小村莊的頑童湯姆好奇、好勝的遊歷過程。另一傳世之作,是劉易士(Sinclair Lewis 1885年~1951年)的《大街》(Main Street)。反映當時小鎮婦女對家庭、對社區的自由思想。以小城主街對比華爾街。劉易士1930年獲美國首位諾貝爾文學獎。

二次大戰之後,首次總統大選,由來自南方的鄉巴佬杜魯門,擊敗東部紐約州長杜威,十一位總統中,來自中西部及南部的有九位:杜魯門(密蘇里)、艾森豪(堪薩斯)、詹森(德州)、福特(內布拉斯加)、卡特(喬治亞)、雷根(伊利諾)、柯林頓(阿肯色),老布希及小布希發跡於德州;尼克森出生於加州。結論是,美國最近六十年,只有甘迺迪是發跡於東部的豪族。中西部及南部,才真是雄才輩出。

也許鄉村歌曲所描繪的原野豪放、艱困生活、親情愛情、愛國情操、宗教信仰,對此也有相當大的影響。

(作者為美國富嘉創投負責人JCH@Focus Venture.com;專欄言論不代表本刊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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