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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動良知的心弦-陳履安談參選總統的心路

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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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部

1995-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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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動良知的心弦-陳履安談參選總統的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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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 1995 / 11月號雜誌 第113期遠見雜誌

我回國來在教育界服務最久,中美斷交之後,離開教育界到國民黨中央黨部工作,在組織工作會其間,發生許多特殊的事情,不久我就被派往國外,為民主政黨做聯繫工作。

我幾乎每年有半年在外面跑,而且到歐洲之前,總要去華盛頓一下,以便吸收,歐洲人都歡喜知道的華盛頓消息。與國際政黨政要交朋友的四年時間,我們默默耕耘,還得到外交部對這項工作的肯定。這段歷程讓我學習到很多。我在國科會工作的幾年,台灣開始有高科技工業的發展,工業園區從七家公司快速地成長。從國科會進到經濟部,這段經歷很特別,也有些連續性,國科會那時推動很多大型的計畫,剛剛開始做半導體,當時推動的光電工業,從培養人才做起,我到經濟部的時候,正好銜接起來。

我到經濟部那個階段,正是企業發展最困難的時候。台幣快速升值、股票狂奔、石油漲價、勞工問題剛開始,立法院很快制定了一些環保法,許多工業都沒辦法適應。

但我天生喜歡面對問題、解決問題,到每一個單位,都是先把聽到的及看到的問題列舉出來,一項一項處理。我還有一個習慣,就是在每一個不同的工作領域都學。尤其在經濟部,那時企業向海外發展,我曾經帶領一個小團隊,把美國的Huffco石油公司硬買下來,成交價比顧問公司提出來的價格還少兩億,像這些事情很少人知道。我也把一些不小的中小企業組織起來,到國際去開拓市場;當時我最關心中小企業怎麼把品牌打出去、如何開發新產品,企業界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國際化。

面對不同的聲音

從經濟部到國防部,我又完全改了行,學習武器的製造以及功能。那時我看了許多關於軍事的書籍,對於兩岸之間整個重新作了部署。我發現中共在一個時間,最多只能送一個輕裝步兵師過來,傳統假設二十一個師一起進犯,是沒有可能的;但是這個假設已經運作很久了,要改變一定會面臨不同的聲音;然而其正對戰略戰術認識的人,都覺得非改不可。我因此瞭解,中共如果把登陸艇以運兵船從南到北、從最北到海南島都集合在一起,可能要三個多月,結果也不過只能送一個輕裝步兵師過來。我漸漸察覺,其實國防部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變,所以我對空軍、海軍、陸軍的編制都重新調整,決定不再買戰車。因為陸軍的武器戰力需要提升,對於沿海侵犯的直升機更應該要佈哨,我給他們買了直升機。我做了很多軍事上的規劃與部署,而在國防部,除了對軍人的照顧、把許多裝備合理化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買到飛機,這確實是件很特殊的任務,牽涉到很多國際間的競爭與鬥爭。

因為有這樣的工作經歷,今年四月、五月我出去演講的時候,就常碰到有人問起,「這個時候你為什麼還在明哲保身呢?以你的經歷、閱歷、過去工作的經驗,在台灣處境艱難的關鍵時刻,實在應該站出來。」

大家都在吃喝玩樂

要站出來選總統,我當然知道會遭遇到什麼情況,一定是滿頭包的。我明知道是這樣,但也許是這段期間我學習開發內心世界,對自我有了一些認識,對我有選擇的;以前可能感覺能避就避,幹嘛跟自己過不去!但現在就不是這樣了;我站出來,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

過去四十年台灣經濟發展的成就大家都看見了,在政府的人卻疏忽掉教育社會文化這個層面。教育量方面有發展,但是品質呢?講到文化,跟思想是分不開的。我們一直不太鼓勵大家思考,只要吃喝玩樂,貪圖多一點享受都不要緊;只要對在上位的人效忠,壞事做做沒關係;你有把柄在我手中,更要效忠。我想中外歷代都是如此,而這種人性上的弱點,大家都知道,結果就變成大家都不去深思,都在吃喝玩樂。

這麼多年不讓大家想,也不可以批評,怨氣就累積在那裡。我們去體會這個感覺,以整體來看,難怪在野黨這麼苦啊,受多委屈的人會爆發的,在野黨選擇走上街頭運動,大家知道、他們也感覺現在已變成社會的包袱了,但這好像也是一種功課,講到社會現象,這都有關係的,因為有這種怨氣,憎恨心起來,大家開始對這種破壞的力量感覺不舒服。

這些年我在外面演講,其實就在談這個問題。只不過我是從另一個角度切入,幫助大家想一想,看看自己。過去我們推動經濟發展,到現在道德、倫理、人格這些都沒有人談了。但沒有人格,哪有社會?哪有國家?哪有國格?大家不談這些問題,是覺得我抓到錢、抓到權就可以為所欲為。很多人跟著有權勢的人走,中外古今皆然,所以把教育辦好,讓大家能夠獨立思想,從小就能知道做人的道理,實在是當務之急。

兩年前我就想辦民間書院,讓年輕孩子背四書五經。這是一種文化紮根的工作,我的孩子哈佛大學拿了法學博士回來做義工,就是在做這些事情,這就是一種承擔。以前台灣走的路是西方的、功利的,現在應該回過頭來走中國的、生根的路,這就是一種承擔。

社會病了

我們的社會是病了,這跟政風和選風都有關,我們一定要很清楚地看見這些問題。我站出來參選總統,就是因為眼見這些問題發生,有一個怎麼樣才能開始紮根,作一些踏實工作的使命感。這段時間我講的都是非常具體的安心方法,因為大家非常需要它。我們社會的老人、孩子、婦女誰照顧呢?為什麼政府不拿大把的錢先把安養的問題解決,讓社會更溫馨?現在很多家庭裡有精神異常的人,瞞在那裡不敢讓人家知道,這些問題是有方法解決的,而我知道該怎麼做。

社會上談的就是政治,為什麼不落實下來,看看民間?我們在都市生活的人看到的都是大官的競選演說稿,去聽聽這些人的聲音嘛!包括我在內,多聽、多看,看看台灣將如何走出活路,看看大家怎麼在這裡過日子。

談到社會問題,實在千頭萬緒,但也可以有些做法。事實上,大家關心的國家安全涉及層面很廣,其中兩岸關係是關鍵點。今天兩岸關係被弄得這麼緊張,我們必須檢討,是怎麼會走上這條路的?這是我一直在談的問題。我們看不見檢討,檢討怎麼會去刺激對方?擺明了我們這個地方比較小、人比較少,新飛機還沒到,即使新飛機到了也還是比較少,在這種情況之下,應該採取什麼樣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大家活得有尊嚴,活得有智慧?老是刺激人家就會造成現在這種結果。要怎麼樣不意氣用事,不是發洩情緒地保衛我們的安全,這跟領導人有密切關係;大家都知道,雖然籃球球員一樣、規則一樣,只要教練不一樣,就會變得不一樣。

知識與美味同行,遠見請客西堤

我在經濟部每個星期走訪中小企業,我勸他們把根留在台灣;現在大家愛談移民,我勸大家把心留在台灣。影響經濟發展的非經濟因素還是來自人,像是金融問題,跟選舉有沒有關係?大家自己去想想。但絲毫看不出對選舉文化要改一改的可能性,那不是就會繼續壞下去嗎?心不導正的話,就會惡性循環。究竟領導者的心念不正是不是一個關鍵,一聽就明白,怎麼能說談正心誠意是抽象的呢?

我不是聖人

地方的金融機構與選舉有密切關係。我們在街上看見,一塊土地三十二萬一坪,居然作假到九十二萬一坪抵押給銀行,這就是政治風氣的問題,社會怎麼會不壞呢?但是事情發生了,有沒有人檢查一下,開始從自己做起,不做這些壞事。現在社會上不知道慚、不知道愧,改不過來。有人說這是宗教觀念,不是的啊!它是非常實際的解決問題的方法,只要有人站出來承認以前的選舉風氣不好,以後改正、不再走以前的路、不再做假、不再造謠,台灣就有希望。

我不是聖人,也還沒有開悟,有我的脾氣、有我的煩惱、也有我的困難,只不過這幾年我學會了方法來看自己的問題,矛頭不對別人對自己;社會上有好多人願意聽,包括關監牢的人、但就是為政者不願意。我們時常講,一個黑暗的房間,點了一根火柴就亮起來了,快得很。如果大家都來點這個火柴,願意擦這根火柴的人心就緒在一起了;就這麼簡單,剎那之間可以改變。例如選舉時,我們每個選民不拿他幾千塊錢,一剎那之間希望之火就給點起來了。台灣如果有十分之一的選民能夠這麼做,就已經在改變。

有人講這樣太慢了。我說不是太慢,實在是你捨不得不拿;就那幾千塊錢,不拿白不拿,心不甘情不願的,有便宜就要討,那你還怨誰呢?自己在那一念之間做不了主,能怨社會不好嗎?我常談這一類問題,告訴大家,很容易的,就在那一念之間,尤其是政界的人、做黨務工作的人,開始要有那麼一點覺醒;真的愛台灣的話,就不忍心再去污蔑它、傷害它、醜化它,就會謹慎而去作一個點火柴的人,這是最快的方法。

你不開發內心世界,怎麼安定自心呢?這要自己體證,拿猴子老鼠做實驗是沒用的。讓自己先心安,社會自然就會安定。你會想到別人、照顧別人,不再自私自利,這是做得到的;大家團結在一起,不設罵、不攻擊、不醜化、不仇恨,社會的力量自然出得來的,國家又怎麼會不安全呢?

至於國家安全要朝什麼方向走,社會怎麼安定下來?這有太多可以談了,我們可談警察的心聲;為什麼不能修改選罷法,使得一些黑道的人不能參選?當然要修法也是不容易,就因為黑道掌握修法的權力,社會的根就爛掉了,但為什麼要要向他們低頭?當警察幫黑道開道的時候,還有誰要做警察?這都是警察的心聲,這些事情是要到處去聽的。

什麼叫遠見?

每個社會都有病,我不是說我們社會的病比別人多,但我們不單是只有一種病,而是很多病加在一起,其中一種最嚴重的就是,有了病打死不承認自己有病,還惱羞成怒要打人家。這是一種愚痴。貪瞋痴慢疑五種毛病,「痴」最麻煩、最難醫,死不認錯就是愚痴,所以你說他有病,他反過來說是你有問題、你有毛病!「我愛台灣愛得不得了,你要照我的方法愛,如果不照我的方法我就打死你」,這怎麼是愛呢?這是發洩,這是仇恨的一種宣洩。

人最重要的是要有遠見,無遠見必有近憂,但往往等近憂發生了,我們才會回頭想自己是不是沒有遠見。什麼叫遠見,大家把這個「見」字想一想,見是在正念上才叫正見,所以一個人要清楚明白,自己時時刻刻要守住正念。什麼是正念?就是在真誠心上告訴自己,不要為自己想,多為大眾著想,時時刻刻安住在這個心念上之後,人生觀就會不一樣,那時候起來的承擔心就比較有意義。

如果承擔了半天都是為己身利益,就是現在這個結果。為國家承擔,所以黨要打勝仗,然而打勝仗,就必須動用金錢,要動用金錢就要不擇手段,結果又是什麼?黨必須要互相照應,金融機構就出了事情。這時又回頭想到要正本清源,該檢查一下問題出在哪裡?出在心術不正,心術不正怎麼解決?再談下去又有人聽不懂。其實哪裡是聽不懂,只是心不甘情不願,吃喝玩樂還不夠,這種念頭還在那裡。甚至有人告訴我,你這次的參選與傳統的選戰不一樣,人家打樁腳、花錢買票,黑道在旁邊監督,你這個方法有什麼用呢?大家想想看,我若是還走這條路,幹嘛出來參選呢?一起和稀泥好了。

我決定站出來

我站出來就是要打動大家良知的心弦,打動這根弦的時候,大家都會有這種感覺的,只要這兩千一百萬的人有感覺,願意在心上結合,它就變了,快得很,這不分黨派。有人說要我結合第三勢力,但哪個黨裡沒有很多周人同此心、同此理?一念之間、一燈即明,只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人有這個想法,社會就變了。從政治層面一改,上行下效,整個就變了。所以我充滿了給大家帶來希望、給大家多點了選擇的信心。

我非常相信任何一個地方,當大家互助、彼此照顧時,整個社會就不一樣了。一旦互助照顧的觀念出來,便是融合和平很重要的力量。現在西方學者也已經知道關懷、慈悲心是個力量,但是關懷、慈悲心必須要有智慧,冷靜中必須要有熱誠,冷靜沒有熱誠就是冷酷,熱誠而不冷靜、沒有智慧的話,是濫慈悲,那是很危險的。

我決定要站出來,但沒有想到站出來的方式,是報紙頭版頭條報出來的。這是一種特殊的因緣,就像很多事情是自己想不到的,只要在正念上,時機到了很多事會自然發生,而結果都是正面的。所以我時常告訴自己,要檢查自己是不是時時刻刻在正念上,要為這地方做點事情,讓台灣發光、讓國人受到尊重,大家活得開心、互助。

(溫曼英、陳貞君、林素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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