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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選舉與心靈改造

慕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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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壘

1995-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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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選舉與心靈改造
 

本文出自 1995 / 10月號雜誌 第112期遠見雜誌

當媒體報導陳履安有意參選總統時,陳履安緩緩地向著電視攝影機,述說他承擔的過程和台灣亂局,「人心不安啊」,句句擊著螢光幕前多少的心靈。

當國民黨確定李總統為黨提名候選人後,李總統在全國經營者會議上,當著多少工商鉅子,大談台灣未來希望要靠「心的改造」,從司法、教育上去改革人心,彷彿在和陳履安競逐、對話。

被陳履安突然參選逼得有些亂了方寸的林洋港,也不忘時時表示「情到癡時方為真」,要和陳履安共同進行一場道德人心重整的大工程。

心靈的改造,似乎已經成為台灣邁向廿一世紀最急迫的政策方向,成為每一個總統候選人都必須面對的挑戰,更將是台灣首屆民選總統的競爭主軸。

一位平日禮佛,和李登輝、陳履安都有相當深厚關係的台北政壇人士,在初聞陳履安參選的訊息時,兩難的處境讓他陷入苦海;過了幾天,他又滿心歡喜地相信,陳履安的參選,意味著台灣政界將邁人另一個反省的階段,因為陳履安破除過去對於政治遊戲規則的迷思,讓各政黨都感受到必須跳出「條條框框」,對自己與台灣的民心做全新的檢視。

陳履安破得最徹底的「框框」之一,就是省籍。過去只要是外省籍人士參選,媒體省籍議題一向甚囂塵上,當宋楚瑜在參選省長時,省籍的陰影在選戰中始終擺脫不了。只有陳履安,不但媒體不敢談,就連林洋港在考量政治現實的「省籍自然說」,都要遭到「說錯話」的指責,陳履安以個人形象超越了「省籍框框」,這種革命不但教育了政壇,也教育了媒體,讓省籍的對立能有改變的機會。

陳履安對既有選舉技倆的另一種顛覆,就是「時時反省」,不惡言以對,反而是個最懂得道歉的候選人。當種種政治打擊隨之而來,陳履安一樣泰然承擔;政敵的攻訐,詭計,反而像「將痰吐回自己臉上」地自取其辱。面對這樣的對手,不論是國民黨或是林洋港,不論是民進黨或是新黨,都顯得有些失措難安。

重建心靈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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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國民黨人士都認為,回顧這幾年來台灣的變革,李總統為了要充分掌權,在權力的鬥爭中和許多現實利害妥協,在妥協的過程裡,社會價值也遭到了扭曲。李總統並不是不想改革,而是在和「既有權力」鬥爭時,根本無暇顧及;在最近一年大權在握時,李總統開始推動的教育、司法改造,時時提醒的「社區主義」,就是要在人心上整頓。李總統執意參選連任的目的,也是基於這一環改革心願未了。陳履安「直指人心」的壓力,勢將促使國民黨加速這環心靈改造的腳步。

很明顯的,李登輝在國民黨內所倚恃的「新興勢力」,主要的基礎在「權」與「錢」的集聚,連帶形成「黑金政治」的詬病也成為當前國民黨的致命傷。事實上,民間力量裡,集善發願的心靈遠遠超過權勢的力量,慈濟的發展正是這股力量的具體寫照。問題是,在政壇裡,這股力量往往只是政客們利用的工具,向善發願的政治人物始終無法和權勢利害勝於一切的政客相抗衡,陳履安勇於承擔地站出來,將可以鼓勵這股力量在政壇的發展。

正如一位政壇人士所形容的,「當道德成為選票檢視政治人物的基準時,那個政黨還敢容許「黑道議長」的存在?」

不僅國民黨,民進黨內一樣存在這層壓力。民進黨秘書長邱義仁就擔心,未來選舉時,民進黨內不僅可能出現「李登輝情結」的選票流失,也可能會出現部分票源流向陳履安。對於黨內初選的走向,民進黨人也分析,依照現實考量,許信良當然比彭明敏適合挑戰李登輝,但是許信良的俗世形象怎麼也難與彭明敏的神魅道德形象相比,這種心理,反映了台灣民眾對領導者聖潔形象的期許,也反應出民眾對「道德者」的尊敬與信賴。

當「只問目的,不擇手段」的政治力量逐漸褪去,當「仇恨對立」的心靈逐漸平靜,真正的「新秩序」才能有機會再造台灣,進而「建立新中原」,這種真正的「中道力量」才有辦法讓台灣現時的亂象化解於無形,這才是「陳履安現象」的真諦。

許多人相信,陳履安魅力縱然未必能對李登輝造成「取而代之」的威脅,但在未來的選舉發展中,他極有機會成為僅次於李登輝的黑馬。陳履安只要能夠得到第三高票,他的發言權與影響力,將是目前國民黨中生代所難以企及的。未來不論是連戰、宋楚瑜出馬,四年後都將不易與陳履安競逐,因此,陳履安相當有希望成為真正帶領台灣走向廿一世紀的領袖,一位真正能振奮人心的領袖。

不論最後的選舉結果如何,正如陳履安所說的,他不為個人成敗考量,只希望結果圓滿。陳履安的參選,正如禪師們過去教導徒眾的作法,以破為立,要台灣社會能夠及時「頓悟」,讓所有政治人物都能以「自度度人」的菩薩行來濟世,除了要滿足「民之所欲」外,還要讓整個社會安心,這才是真正的負責任時,台灣的未來發展希望將無可量度,陳履安的功德也自然圓滿,至於明年會是誰當總統,已經不是這麼重要了。

(本文作者為資深新聞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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