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的前言
阮天洪是霍華德大學(Howard University)的經濟學教授,也是國際貨幣基金會的經濟專家,於一九七三年回到南越,擔任阮文紹總統的特別助理,後來成為阮文紹的經濟發展計畫部部長。
兩人共事期間,阮文紹曾拿他與尼克森和福特來往的信件給阮天洪看。即使只是粗略瀏覽,阮天洪也看得出這些信和秘密備忘錄是記錄當時南越與美國關係,未經發佈的重要文件。最後一次努力
一九上五年四月,南越即將淪陷,阮文紹派阮天洪到華盛頓作最後一次的努力,希望能獲得美國的援助。阮文紹當時心中十分矛盾,美國要求他不得將信公開,但他覺得他必須告訴世人,尼克森和福特曾答應要幫助他,如果他再不好好利用這些信,恐怕就太遲了。於是,在阮天洪赴美之前,阮文紹把信交給了他。
一九七五年四月三十日,西貢淪陷,阮天洪還在華盛頓。為了要使美國收容越南難民,阮天洪在華盛頓的一項記者會中公佈了兩封信,但由於當時美國的新聞界及大眾都想忘掉這場戰爭,這兩封信只引起短暫的注意。雖然美國國會要求閱讀美國對南越的秘密承諾紀錄,福特政府始終沒把信公開。
西貢淪陷之後,阮天洪重回霍華德大學,著手記錄南越在戰爭最後幾年的歷史。過了十年,他還沒完成著作,一位朋友將他介紹給薛克特(Jerrold L. Schecter)。
薛克特在一九六○年到不二年間擔任時代雜誌駐越南特派員,一九六五年又因特別任務被派往該地。一九七一年至七五年間,他先擔任時代雜誌白宮特派員,採訪尼克森與季辛吉的新聞,後來又擔任該雜誌的外交編輯,因此有機會在華盛頓繼續觀察越南的外交與政治發展。
當阮天洪將信拿給薛克特看時,薛克特發現信中有這麼多重大的承諾,覺得應該將這些信全部公諸於世,並就其意義好好檢討。於是兩人決定合作,將信件背後的故事寫出來,以越南人的觀點,把一九六八年尼克森與韓幅瑞競選美國總統到一九七五年越南共和國淪陷之間,發生在越南及阮文紹政府的事情記錄下來。
這本書的核心是尼克森寫給阮文紹的二十七封信,以及福特寫的四封信。這些信過去存在南越總統府內總統的私人檔案裡,只有阮文紹一人能夠閱讀。雖然信中部份文字過去曾被引用,但像這次如此完整的發表,尚屬首次。
本書的內容也包括阮天洪參加內閣會議的筆記以及他與阮文紹在越南淪陷之後的交談,並對資料來源深入探討,最後還訪問了事件的主要參與者,包括阮文紹與福特總統、南越外交部長王文北(Vuong Van Bac )、前新聞秘書黃德雅(Hoang Duc Nha),和多位將軍例如高文圓(Cao Van Vien)、陳文敦(Tran Van Don)和吳廣長(Ngo Quang Truong)。其他願意接受作者訪問的當事人還有擔任國務卿的季辛吉和海格、國防部長克里幅(Clark Clifford)、賴德(Melvin Laird)
史勒辛格(Janes Schlesinger)和理查生(ElliOt Richard Son)、馬丁大使(Graham Martin)、陳香梅,以及其他許多參與制訂執行政策的兩國文武官員。本書作者曾一再請求尼克森接受訪問,但他都拒絕了。
總統的私人信函在美越關係部份扮演重要地位。信中內容包括美國對南越承諾的特別保證,以及有關實踐承諾的作法。這些內容一直保持機密,即使對國務院,連選擇性的公開也不肯。
一切已太遲了
包括尼克森與幅特的內閣閣員、國防部長賴德、史勒辛格和理查生在內,他們在接受訪問時都表示,在戰爭的最後幾天,當阮天洪將信公開時,他們才知道有這些信的存在。但在當時,一切已太遲了,信中的保證在國會已起不了作用。
南越是美國在亞洲最親密的盟邦,兩國並肩打了一場不宣而戰的長期戰爭,十餘年下來,南越死亡逾百萬,美國的傷亡也達五萬八千人。
然而,這些信使美國與南越的關係蒙上一層陰影,也引發了一些未來的嚴肅問題:在一個公開、民主,政府政策必須靠總統自己的閣員、國會和大眾共同支持才能成功的體制下,秘密外交將扮演什麼角色?
(陳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