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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向盡頭

何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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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亞威

1992-06-15

瀏覽數 9,450+

航向盡頭
 

本文出自 1992 / 7月號雜誌 第073期遠見雜誌

炸險灘、治河道,長江三峽原有的「險」,現在只有在宜賓到長江航運終站 新市這一段水路,還能稍微領略一二。

金沙江是指宜賓以上的長江,從源頭到宜賓,長約三千五百公里,落差卻有五千一百公尺,長江總落差有九五%都集中在這一段,從新市再往上游,灘更多,水更急,除了局部河道有擺渡船外,不通舟楫。

宜賓有兩家船公司,往新市隔天才有一班船,到新市途中,有些小鎮比較繁榮,船班也比較密集。

趕船的人要起大早,到新市的船多半是六點半或七點開船。九十公里的行程,上水(宜賓到新市)要十個小時,下水(新市到宜賓)只需要一半時間。

船離開宜賓不久,就看到一場「船秀」:船上面寫「川輸」的是輸砂船,寫「川駁」的是接駁船,寫「川絞」表示是絞灘船(專門停在險灘處用絞鍊把船向上游拉),還有用竹席覆蓋、國畫中常見的扁舟、帆船。

急水拉縴忙

一百多噸重、可以載四百多人的船就算是大船,但是河上有很多只載十多個人的小船;水不急也就只能靠岸邊開,水流稍微急一點,就需要「拉縴」。縴夫平時就坐在船上,水急時才跳上岸拉船。縴夫默默拉船,所謂拉縴歌似乎不是想像,就是失傳了。

船外景色不差,船上也有可看之處。這一路上都是山區,務農人口多,船客的行李也包羅萬象。每逢船靠岸,站在高處,正好可以一覽無遺,帶青菜水果、牲口如雞鴨鵝的十分尋常,揹隻豬上船的也大有人在;如果有人揹台家電或電玩上岸,就要吸引好多人的目光。

駛出宜賓兩個小時後,風急坡大,就再也看不見需要拉縴的小船了。

有時候連大船都需要拉縴,不過是用絞灘船。絞灘船固定停在水流急、落差大的岸邊,船隻使不上力的時候,就有小型機動船,幫忙把絞鍊連在絞灘船和船隻之間,用機械的動能幫助船隻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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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宜賓七個小時後,我們搭的大船,不但沒有前進,反而後退,引擎不斷加油,只發出無助的吼聲,卻無法移動一吋。駕駛艙傳來聽不清楚的擴音器聲,船長正和小型機動船喊話;不久掛上絞鍊,絞灘船發動,船隻終於開動。一個船員大喊:「互相幫助,共同進步,」慶祝又一次合作愉快。過這個四公尺高的坡之前,我們的船在金沙江上靜止不動了十五分鐘。

金沙江也是新市直達宜賓唯一的管道(兩地間沒有直達的陸路),如果金沙江發大水,居民就只能在家裡獃著。

新市就在金沙江邊,也是個山城,雖然是長江航運終點,但是整個鎮只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街,路邊幾家小飯館,就是最熱鬧的地方,很有台灣坪林的風味。有條小溪和金沙江交會,溪水清澈;黃昏時分有人捉魚,有人納涼聊天,吊橋上幾個少女,正圍著第一次看到的台胞,請台胞簽名。

(何亞威)

旅遊須知

.在火車上

成都、重慶等火車站最近都嚴格執行行李限重措施,每個乘客行李限重二十公斤,超重的一律罰款。

為了預防有人坐霸王車,現在京廣鐵路沿線車站會有乘務人員抽查,乘客必須証明自己的來處和購票相符,所以要保留上一站的消費單據,乘務員才能放行。其次,台胞已不能像過去一樣,運用台胞身分上車後再補票,如果一定要用這種方法,要記得大陸送禮風氣很盛。

.講價

坐人力車或是不肯跳錶的計程車,議價時要問清楚是按人頭還是按一車算錢,免得下車時不愉快。如果需要包車,議價時要避開其他司機。在市場購物,要小心貨品被調包。夜市一般照明都很不理想,只能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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