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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社區卻有嗆鼻毒氣,居民怒轟鋼鐵廠

霾害中國1〉上海唐鎮

邱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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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莉燕

2015-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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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社區卻有嗆鼻毒氣,居民怒轟鋼鐵廠
 

本文出自 2015 / 1月號雜誌 比利時 食安第一的米其林王國

晚上,不少居民時常從睡夢中被空氣中難聞的味道嗆醒,醒來之後,又無法逃離咳不停的惡夢。

「唐鎮的小孩子,沒有不咳嗽的,」一頭白髮的洪奶奶聲音高八度,既悲哀又氣憤說,社區裡很多小朋友看遍曙光醫院兒童醫學中心、上海兒童醫院、上海五官科醫院等,吃遍小兒葫蘆散、乙醯麥迪霉素乾混懸劑、小兒清熱止咳口服液……,就是治不好。

4歲的孫雅璇因為咳嗽住院5天,從她的胸部X片觀察,上肺部肺葉明顯比下肺部黑許多。

不只小孩咳,老人家也咳。62歲的何慧玲晚上即使睡著時也會被嗆醒,「它不是刺鼻,而是嗆喉嚨,嗓子像不知吃了什麼似的難受,你看這味兒是有多大啊!」

睡著也嗆醒 兒孫躲回老家避難

60歲的包奶奶在2013年10月遷入這裡的新居後,5歲的小孫子就開始莫名其妙乾咳,有一次竟咳到趴在床上喊:「姥姥,我不行了!」趁著暑假,包奶奶帶孫子回東北長春老家,咳嗽終於終止。豈料回到唐鎮一個月後,孫子又開始咳。

唐鎮,位於上海浦東新區,總面積32.16平方公里。全鎮約1.38萬戶,其中國際化社區是浦東新區規劃中的五個大型國際化社區之一。

這個正在大力開發的地區,不斷興建起高級住宅,房價平均約每平米3萬人民幣。2009年搬來的張耀洲,發現自己在新家常常止不住地咳,胸肺疼,宛如許多螞蟻在裡面爬來爬去,於是他在搜房網BBS站上詢問,是否還有人跟他一樣?結果回應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再經細問,症狀相同的絕大多數是住在東唐苑、保利金爵、張江國際豪庭和畢加索一、二期公寓的居民,而距離這些社區最近約500公尺內的工業排放源,正是上海春源鋼鐵。備受不明廢氣困擾的居民,之後就將主要抗爭矛頭指向春源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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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春源鋼鐵前身是1987年成立的鎮辦老廠,1993年與台灣上市公司春源鋼鐵合資成立,以生產貨櫃角件為主,目前的生產原料是廢鋼。

2011年,200位居民首度連署,希望唐鎮鎮政府能出面解決夜間刺激性氣味的問題,但迄今沒有得到積極解決。迄今,社區居民曾成千上萬次向環保部門及各級政府投訴,但都沒有任何進展,嗆鼻臭氣依然天天排放,老百姓依然遭受著折磨。

鋼鐵廠不認排毒氣 百姓投訴無門

《遠見》記者於2014年11月19日晚上11點30分左右,站在上海春源鋼鐵門口,的確聞到類似有色金屬融化、鐵鏽焦油的味道,有點像煞車皮燒焦。當天晚上,不少居民即聯袂出現在工廠門口,要求察看工廠作業情況,同時報警處理。經過警察交涉,廠方仍然沒有出面溝通。

11月22日星期六早上10點,原本互不相識的鄰居,自動自發聚集在張江國際豪庭前的小公園,貼上「春源鋼鐵汙染環境」「上市企業無社會責任」「停止排汙,死磕春源鋼鐵」的紅布條貼掛在六輛車上,往春源鋼鐵及唐鎮鎮政府開去。11點24分,抗議結束,卻又是一次無實際成果的控訴。

抗議居民之一、可樂媽(化名)之前曾有一次被臭醒,到工廠交涉參觀,難得獲准,在警察陪同下到車間,她看到破舊廠房門口堆著廢鋼,連忙拍了照。從她目擊觀察及拍攝照片看來,一堆鋼筋鏽跡斑斑,另一堆看似機械廢鋼下角料混雜在一起,並未分類,且殘留大量機油。

春源鋼鐵發言人員接受《遠見》採訪時回應,該廠生產一切遵守法規,當地居民所聞到的廢氣無法證明是該廠所排放,並提供自行檢測的廢氣檢測報告,結果顯示達標。但春源願意配合當地政府規劃,在拆遷補償金額完成協議後儘快搬遷。

唐鎮居民控訴著瀰漫在大氣中的有毒空氣,然而這個敵人卻是看不見摸不著,甚至無法精確知道味道到底從何而來。像這樣的受害居民,在大陸各省市,不知道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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