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美國《新聞周刊》專欄作家瑞波特俾斯麥（Juliane Von Reppert-Bismarck）以〈為什麼豬飛不動〉（Why Pigs Can''''''''''''''''''''''''''''''''t Fly）為題，點名西班牙、義大利、葡萄牙和希臘這四個生活水準優渥卻怠於勞動，導致經濟成長遲緩、債務膨脹的南歐國家，是「歐豬四國」（PIGS）。
後來外界更加入愛爾蘭，成為一時之間臭名昭彰的「歐豬五國」（PIIGS）。但令人萬萬料想不到的是，其中笨重程度數一數二的歐洲第四大經濟體西班牙，卻在2013年率先起飛。根據西班牙國家統計局最新出爐數據，今年第3季該國國內生產毛額（GDP）較前季成長0.1％，宣告走出漫長的衰退。
其他經濟捷報也如雪片飛來。除了今年1月至8月出口額年增6.6％，衝上1558億歐元的歷史新高外，9月零售銷售和工業生產也分別出現2010年和2011年來首次成長，失業率則是連續兩季改善，由第2季的26.3％，降為第3季的26％。更振奮人心的是西班牙股市今年以來強力反彈，大漲近三成。信評機構惠譽還在11月初適時宣布將西班牙債信展望從負面上調至穩定，肯定該國收支平衡調整的腳步比預期更快。
出口回升是重返成長的動力
從「豬飛不動」，到「豬也能飛」，西班牙這隻重量級歐豬，究竟為什麼能夠在南歐「豬」國中早一步展開復甦？首先，是西班牙首相拉霍伊（Mariano Rajoy）以出口促進經濟復甦的策略奏效。該國8月出口值年增3.8％，而進口值年減3.6％，合計貿易逆差年減42.5％。顯示出口回升已成為成長主要動力。這得歸功於經濟衰退迫使西班牙企業裁員減薪，促成產品出口競爭力大幅提升。
接著，是投資人紛紛回歸西班牙市場。西班牙IESE商學院院長坎諾爾斯（Jordi Canals）說，現在外國投資人已再度買進西班牙股債，製造業和化工業等部門也開始投資，「這些都是希望的象徵，你可以看到局勢在改變了。」
今年10月公布文件顯示，微軟董事長比爾．蓋茲已砸下1.135億歐元，買進西班牙營建集團FCC的6％股權，對西班牙經濟前景投下一張有力的信任票。「股神」巴菲特更是早在去年西國銀行體系還處於一片癱瘓之際，就透過旗下的波克夏公司收購了該國第三大銀行Caixa Bank的保險資產。值得注意的是，蓋茲和巴老的投資標的，正好分別就是上一波衰退時的兩大重災區──不動產及金融體系。
債務危機反刺激出創業文化
更可貴的是，過去這段最黑暗的債務危機與經濟衰退時期，反而刺激了西班牙的創業文化。過去西班牙人自恃文化傳統深厚，對創新事物不屑一顧。一般父母和台灣很像，希望子女去當公務員。根據全球創業精神暨發展指數（GEDI）評比，西班牙在歐洲是標準的創業放牛班，排名落後於德、法等16個歐洲國家，只領先義大利、葡萄牙和波蘭。
但經濟崩潰改變了西班牙從政府當局、投資人，到一般民眾，對於創新企業的觀感。有西班牙科技首都之稱的巴塞隆納，今年便入選《Wired》雜誌所評選的歐洲最熱門創業城市。在巴塞隆納Activa育成中心，創立時間只有幾個月到一、二年不等的創新企業還有很多。該中心每年輔導逾千件，其中約有六成可在一年內成立公司，平均創造2.4個工作機會。
巴塞隆納創新企業的成功案例有社交遊戲開發商Social Point。2012年臉書人氣排名第二的策略模擬遊戲「Dragon City」，就是該公司的傑作。創投資本公司Active Venture Partners的共同創辦人波莫寧（Christopher Pommerening）說，巴塞隆納迷人的生活風格，如今成為吸引國際人才的一大優勢。
復甦只反應在數據 失業仍嚴重
但西班牙的復甦之路雖充滿希望，卻也有更多挑戰。英國《金融時報》指出，西班牙這波復甦的兩大特點，是既「不快樂」（joyless），也「沒工作」（jobless）。
截至目前為止，西班牙的復甦仍只反應在經濟數據面，實際上民間氣氛還是悲觀。根據西班牙民調機構Metroscopia調查，每10個西班牙人依然有多達9個認為經濟現況「惡劣」，只有6％的人覺得景氣已觸底反彈。失業問題更是沉重包袱。儘管最新數據顯示該國失業率已下降到26％，但很難再改善。尤其是高達56％的青年失業率，及衍生的後遺症，更是大挑戰。
